雷聲陣陣。
淅淅瀝瀝的雨瞬間就變得極大。
程靜書坐在院前的亭子裏,百無聊賴地看著雨點從屋簷墜下,如同天然的簾幕。
她的心湖就和這破天大雨一樣,無法平靜。
昨夜逐墨送她回來後就離開了。
回來的路上,逐墨也很沉默。
程靜書今晨一醒來就去找逐墨,想向他道歉,但…逐墨一夜未歸。
下人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程靜書一人在此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她一方麵口口聲聲覺得自己愛慘了他,並且不求回報,可逐墨向她袒露心意之後她就得寸進尺了。
她想要安全感,想要他和她一樣愛他。
程靜書深刻檢討自己,覺得這樣真要不得。
她沒有資格這樣要求逐墨。
她在他麵前不僅僅是一個有情人,還是一個罪人。
她不僅要愛人,她還要贖罪。
她忍不住歎氣,讓下人搬了兩壇從新柳鎮帶來的美酒。
幸而爹爹離開時她悄悄留了十壇。
她沒有用酒杯,直接端著酒壇飲酒。
“靜書。”
程靜書看向來人。
哦!
來人正是這釀酒人燕三娘。
她笑著喊:“三娘。”
燕三娘走進涼亭,收了傘,在她對麵落座,道:“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看你這還有一壇,是在等我嗎!?”
程靜書搖頭,“沒想過你會主動來找我。”
自她被逐墨從厲雲承那兒救回來,她多次登門去見燕三娘她都避而不見。
她以為燕三娘再也不會見她了。
聞言,燕三娘笑了笑,道:“我要走了!特意來向你辭行。”
“準備去哪兒!?”
程靜書和她碰了碰酒壇,飲了一口。
“去毒宗。”
“三娘,你真的愛蕭玨?”
“糾纏這許多年,早就不知是愛還是恨了。他如今是毒宗宗主,我逃不過。這也是我欠他的。”
“那小竹呢!?”
“我把解憂酒館留給小竹,還安排了信得過的人幫他。小竹的未來應是無憂。”
程靜書仰頭飲了一大口酒,道:“原來你早都想好了。”
“靜書,我…對不起你。”
程靜書搖頭,道:“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對不起的人是司馬哥哥。”
“我的確對阿季有愧,但今日我不想談這件事。靜書,我來找你,是想提醒你,小心蕭玨,小心毒宗。”
“什麼意思!?”
“我和蕭玨相識多年,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貧困人家的孩子爬到如今的位置,他靠的不僅僅是運氣。他這人看起來隨時都要死了,但他生命力非常頑強。我可以肯定他是想對付逐墨公子的。他找到你,讓你替她治病,想必也是想通過你對付逐墨公子。”
“蕭玨跟你說的!?”
燕三娘搖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她猛然灌了口酒,嗆得連聲咳了起來。
酒能讓她鼓足勇氣。
她問:“你還記得在萬花城遇到的幻境嗎!?”
“幻鷹?”
“嗯。”
“你怎麼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