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書一上午也沒有閑著。
雖然逐墨讓她休息,但她怎麼可能做得到!?
她需要反複推演可能會遇到的難關,還需要準備藥粉、銀針和霹靂火球。
逐墨出去了一陣子,回來就看到程靜書正在整理荷包。
她很認真。
眉目低垂著,黑發仍還是他替她綁作的模樣,如今已是鬆鬆散散。
若她的內心就和此刻外貌一樣柔軟乖巧有多好!?
逐墨走近,喚了聲:“靜兒。”
程靜書衝他笑了笑。
逐墨隨意拿起她的藥瓶。
這丫頭的藥瓶很是獨特,她似乎不僅僅在藥材的研製上下功夫,也在藥瓶的燒製上下足了功夫。
他摩挲著,真覺得這質感和他見過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瓷器相差無幾。
他的靜兒有大才。
程靜書整理完思緒才發現逐墨的動作。
她大驚,喊著:“別碰!”
逐墨的手驟然一頓。
程靜書解釋:“這是毒藥。”
“什麼毒藥!?”
“入口封喉。”
“我又不吃。”
程靜書奪過藥瓶,仍是心有餘悸。
逐墨按住她的肩膀,讓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問她:“很緊張!?”
程靜書沒說話。
逐墨又問:“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程靜書盯著他。
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條鮮活的命,上一世服毒死在她的麵前。
她吸了吸鼻子。
眸中不由自主積聚起了霧氣。
她忽然就抱住了逐墨。
小姑娘雙手纖細,看似無力,此刻卻將男人圈得死死地、牢牢地,像是要把他胸膛中所有的氣息全都擠壓出去。
她在發抖。
逐墨無聲歎氣。
他任由她這般桎梏著。
他輕拍著她的背,沒有說過多寬慰的言語。
因為他知道,她的軟弱就這麼一會兒,這股勁兒過去了她仍不會改變決定。
戰場,她非去不可。
哪怕心中有畏懼,她也會咬牙克服。
這就是程靜書。
是和其它姑娘完全不一樣的程靜書。
獨一無二的程靜書。
山洞裏除了風聲、火苗躥動之聲、不知名的小動物的爬行之聲,就隻餘他們彼此的呼吸。
許久,程靜書才緩緩鬆開逐墨。
她聲音微微發啞,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逐墨搖頭。
“抱歉啊!我方才有些失態,我不是不讓你碰藥瓶,隻是……”
逐墨伸出右手食指,抵住了姑娘的唇。
他說:“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明白什麼!?
他怎麼會明白!?
逐墨道:“放輕鬆一點,不管遇到什麼事兒,你都記住,你身後有我。嗯?”
程靜書愣愣點頭。
他似乎誤會了。
不過,這樣的誤會也挺好。
林棄在外喊:“門主,程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程靜書忙將一扒拉的東西全都塞進了荷包裏。
她讓逐墨回避一下。
逐墨不解。
程靜書吞吞吐吐道:“我要換一身衣裳。”
逐墨會意,卻也沒有走遠。
程靜書別別扭地換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