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南齊軍營,走出百米遠,逐墨實在撐不住了。
他靠在了樹上。
渾身的力量全都依托背後那顆參天大樹,他喉嚨滾動,輕喚道:“都出來!”
林棄、梁寧、梁羽、小十七很快出現。
逐墨雙手握拳。
這樣,能讓他將漸漸渙散的思緒重聚、凝結。
麵具下的那張臉已經大汗淋漓,痛苦猙獰。
然而隔著麵具,他在眾人麵前依舊是那個無所不能、所向披靡的逐墨尊主。
這些人,大抵也隻是會覺得他有些累了。
這樣…挺好的!
逐墨想:真的挺好的!
他目光掠過他們,緩緩才開口,道:“給山洞那邊的兄弟發信,挑七個最為得力的留下,其餘人隨我和林棄一同離開。”
梁寧不解,問:“門主,您……”
“少廢話!按我的吩咐行事!”
這是逐墨少有的疾言厲色。
他更擅長不怒自威。
下屬們自然也覺得不怒自威的門主更為親切。
逐墨說出口就隱約察覺到了不對。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解釋:“如今兩軍交戰,國難當頭,戎國陰狠,竟不敢正麵與我方將士們交戰,卑鄙地想要用毒!我急了一些,你們勿怪。”
林棄等人愈發驚奇了。
門主居然同他們解釋,居然說“你們勿怪”?
並不是說門主從不謙卑講理,隻是門主方才也並未說什麼狠厲的話。
隻是語氣有些焦急罷了,實在達不到要同他們解釋道歉的地步。
他們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覺得…門主心情不佳。
逐墨五指收緊,指甲蓋兒已經刺破了掌心的肌膚。
溫熱的粘稠讓他從混沌中清醒了些許。
他道:“還不走!?沒聽懂!?”
除了林棄,其餘人都離開了。
梁寧倒是一步三回頭。
梁羽扯都扯不動。
梁寧覺得事有蹊蹺。
他再次回頭,雖然門主已經化成了一個黑點。
逐墨感受到了梁寧的眼神,他忽然側目,一記眼刀扔了過去。
梁寧渾身一顫,像是真的被什麼利箭射中了似的。
逐墨道:“不準備去保護靜兒了!?靜兒若有一份閃失,我唯你是問。”
梁寧點頭,立刻表決心:“門主放一百個心,屬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他轉身就走,這次沒再回頭。
梁寧想:我果然想多了,門主怎麼會受傷!?隔了這麼遠,門主的聲音依然可以中氣十足地傳達到我的耳朵裏,這得有多深的內力啊!我真是草木皆兵了!
想清楚這些,梁寧就乖乖跟著梁羽一起走了。
他還歡快地對梁羽道:“大哥,我居然以為門主受了重傷,甚至可能時日不久了,你說我……”
“閉嘴!”梁羽用劍柄拍了拍梁寧的背。
梁寧鼓囊著雙頰,道:“你幹嘛打我!?別以為你是大哥你就可以打我了!”
梁羽教訓他:“你方才那話太大逆不道了!”
“我…我這不是和你私底下說嘛!?難道我和自家大哥說話也要思前想後!?”
“行了,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梁寧翻白眼,道:“行吧!我肯定是太擔心門主和主子了,生怕他們不能有情人終得善終。”
梁羽緩了語氣,道:“你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梁寧輕嗤一聲,道:“喲喂,你說誰是太監!?
他和梁羽追趕著,打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