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氣,正要為阿笙說話,段秋月就吩咐道:“阿笙,你走吧!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
阿笙懵了。
她覺得鼻酸眼脹。
那顆拳頭大小的心此刻像是吸了過多水的海綿,她稍微吸一口氣就覺得有溫熱要湧出。
她很想質問段秋月,但她卑微、小心翼翼地卻仍是不敢抬起頭。
即便滿腹委屈,她也隻能盯著腳尖那點寸許之地,悶聲問:“少門主,為什麼?為什麼在成千上萬的人中選擇了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現在又為什麼要趕我走?”
程靜書聽著,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可她也不能代替段秋月作答。
她都能想象到段秋月那張毒蛇的嘴會說出什麼冰冷的話了。
果然……
段秋月唇角微勾,薄唇竟顯得愈發蒼白了,開口道:“你是不是瘋了?我選擇了你!?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是萬裏挑一?要當人上人了!?”
阿笙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段秋月不喜歡聽人哭。
程靜書的哭泣是他唯一能忍耐的哭泣,其餘人他就失了耐性。
他煩躁道:“滾!”
阿笙的情緒也到了巔峰。
她咬牙,紅著眼眶看著段秋月。
她第一次覺得麵前這個男人麵容模糊,看不真切。
她問:“到底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的存在就是錯!”
轟——
你的存在就是錯。
這句話太傷人了。
程靜書瞬間看向段秋月,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段秋月冷哼,“你管我?”
程靜書:……
她摸了摸鼻子。
她的確也是沒資格管這人。
這可是血骨門的少門主啊!
段秋月說完這話又覺得後悔,俯身詭異地瞧了瞧程靜書,道:“你想管我也不是不可以。小鬼,少門主夫人的位置一直是你的。若你不滿意,我隨時可以徹底取代老門主,讓你成為門主夫人。”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就他能這般大義凜然地說出來。
程靜書:……
她好絕望。
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拒絕段秋月多少次了?
這個人是打不死的小強還是聽不懂人話的魔頭!?
不,都不是。
程靜書覺得這人是不想聽懂的魔頭。
阿笙聽這兩人一唱一和,愈發傷心了。
她哀怨地看了程靜書一眼。
程靜書也很無辜,她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踐踏別人的真心!?阿笙什麼錯都沒有,是你先招惹人家的。你說話就不能客氣一點?”
“我?”段秋月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指著自己,又重複一遍:“我?”
程靜書很茫然。
他在做什麼?
瘋了嗎?
段秋月胸膛幾番震動,總算將話說得完整。
“我踐踏別人的真心!?哈哈哈!我踐踏別人的真心!”
程靜書:……
阿笙邊抽噎邊看著段秋月,她為自己心疼的那顆心竟還抽得出空為這個男人而傷心。
她很有些瞧不起自己。
奈何,心,總是不由自主。
她的心,她都做不了主。
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