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爺是不願自己脫衣服了,那就……”
程靜書走到厲北廷身旁蹲下,笑得不懷好意。
這暴風雨中,群狼環伺,危機四伏,她愣是將風流紈絝調戲良家美男的那股子浪.蕩兒勁兒演繹得淋漓盡致。
緊張的氣氛,無形中緩解。
厲北廷實在哭笑不得。
程靜書勾起男人大氅的滌帶,輕輕一拉就解開了。
她湊近了一些,替他脫下透濕的大氅。
她發現男人裏麵的黑衣勁裝也全都濕透了。
她蹙眉,抬手摸了摸男人的額。
冰涼刺骨,絕不是正常人的體溫。
她立刻道:“我轉過身去,你乖乖把衣裳都脫了!你的寒毒已經很難了,不可以再雪上加霜。王爺放心,我絕不偷看!”
姑娘說完這話就轉過了身。
她綢緞般的及腰長發正滴著水,她的狼狽…比他更甚。
可從他們躲進這個山洞開始,她半句沒提自己。
她的目光、心裏,全都是厲北廷。
男人就盯著姑娘濕漉漉的發,濕漉漉的衣。
他覺得靜兒是個傻姑娘。
傻姑娘這樣總想著旁人,不顧自己,終究是會吃虧的呀!
程靜書掏了掏耳朵,半晌沒聽到動靜。
耳邊隻有枯樹枝劈啪的燃燒。
她催促道:“脫了嗎!?”
姑娘腦袋微微動了動,那雨珠就飛濺在空中,落了地,在塵埃中砸出一朵小小的花。
厲北廷反問:“靜兒不是要幫本王脫嗎!?”
程靜書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厲北廷再次一字一頓地緩聲提醒她:“靜兒,不可以出爾反爾。本王等著你來脫。”
程靜書:……
她轉過身,無奈地瞧著男人。
他臉色實在太難看,她便不欲同他理論。
不就是脫個衣服嗎!?
這算個什麼!?
屁都不算!
他們上一世可是睡在一起的人。
這一世她也不是第一次給他脫衣服了。
姑娘利落地把男人的衣裳剝落。
她還未來得及感慨他那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就被男人身上猙獰的傷口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咬唇,本就發紅的眼眶此刻又燃起酸澀。
她湊近了,吹了吹,問:“疼嗎!?”
本來是很疼的!
傷口疼!
寒毒發作,渾身都疼!
厲北廷瞧著這傻姑娘的模樣竟像是比自己還要疼。
他搖頭,道:“不疼啊!”
“怎麼會不疼呢!?怎麼辦啊!?”程靜書書望了望漆黑的洞口。
她咬牙道:“王爺,我逃跑時見這山上雜草叢生,應有藥草。你的傷口必須立刻處理,時間久了一旦惡化,便會加重你的寒疾。你在這裏等著我,我盡快回來。”
她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
厲北廷抓住她的衣擺,道:“別去!危險,熬過今晚就好了!本王寒毒發作…發作無數次,咳…咳咳…哪一次沒有熬過去!?”
“那時候沒有我,你幹熬過去也就罷了。現在你有我了!!!王爺,我怎麼可能讓你繼續那樣熬著!?”
見過他寒毒發作的樣子,她怎麼能夠再讓他重曆!?
程靜書拂開男人的手,獨自跑進了潑天大雨之中。
山裏,寒氣更甚。
雨點越來越大,程靜書隻能彎著腰,仔細地辨別山裏的樹木花草。
她冷得牙齒都在打顫,還要提防著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