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端著湯藥進來。
程靜書仰頭就喝下。
得虧是涼了才端進來,不然又要燙一嘴泡。
陳白再次感慨這些病患,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程靜書喝完藥,問陳白:“大夫,您查到了嗎!?”
她和陳白都很想知道她的身子為何能恢複得這麼好。
她現在有心無力,隻能拜托陳白去查閱古書典籍。
其實不用她拜托,陳白自己也會去查。
都是大夫,這種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是共通的。
陳白搖頭,一籌莫展,道:“也是奇了,老夫行醫幾十年,年輕時候也算是閱盡古籍,但的確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藥材。你說要真有,江湖人還不趨之若鶩!?爭奪不休!?程姑娘,或許這就是你的造化,求生欲有時候能創造奇跡,你昏迷期間,親人、愛人、友人都陪在你身側,給予你力量,也許你的康複真的和藥材沒有關係。”
程靜書苦笑,道:“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那老夫再繼續查查,你也別為這事掛心。保持良好的心情是有利於你的傷勢恢複的。”
“嗯。”
“大夫……”
“嗯!?”
“我昏迷後你一直都在吧!?”
“差不多。”
“你真的沒發現任何異常!?有沒有誰單獨守在我榻前過!?”
“那可就多了。你那心上人、段少門主、你兩位兄長都單獨守過你。”
程靜書歎氣。
陳白寬慰道:“重點不是你怎麼好了,而是你好了。小姑娘,小小年紀心思別這麼重。老天爺都看在眼裏,也許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它就會讓你知道了。”
“您這是話中有話啊!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天地良心,老夫若知道也不至於夜以繼日地翻閱古書典籍了。”
程靜書道:“等我知道了,我肯定告訴您。”
“好。”
“不管怎麼樣,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說的話算數!”
陳白點頭。
這姑娘跟她母親一樣,心思通透得很。
興許她早看出他身份不簡單,卻看破不說破。
這是個聰慧的好姑娘。
好姑娘應該有個好結局。
不是嗎!?
……
晃眼,秋盡冬來。
初冬的風帶著寒意,侵襲著每一寸土地。
程靜書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她裹著厚重的狐裘,手裏捧著湯婆子。
每走一步,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可見的。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呢。
厲北廷和段秋月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聽聞三大門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許多毒宗弟子都已經叛逃了。
因為他們的宗主已經許久沒露麵了。
連宗主都躲著,底下人還能堅持多久!?
程靜書一點兒都不擔心毒宗能卷土重來。
以毒起家,毫無底線靠販賣毒品謀取暴利的門派注定隻能如流星閃耀一瞬,終究會墜落。
程靜書擔心的是厲北廷和段秋月。
她攏了攏狐裘,坐在院子裏烤火。
涼亭四周裝了透明的簾布,既能保暖,又能觀賞院裏的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