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廢舊農舍五百裏處。
山中,懸崖邊。
一人被五花大綁著吊在樹上。
那樹幹顫顫悠悠,隨時都像是要斷裂似的。
一旦斷裂,身下便是萬丈懸崖。
黑衣殺手擁著一錦衣華服的男子走來。
那男子抬頭看了看命懸一線的人,像是看著一頭牲畜般涼薄道:“抓到這種貨色也值得喚本王親自前來!?”
本王!?
奄奄一息的男子睜開了眼。
黑衣殺手解釋道:“九爺,您莫要小看此人。經查,此人喚作西淩,一路護送靜王和程小姐,忠心不二。若能撬開此人的嘴,定能尋到靜王等人的下落。若能策反此人,為您所用,那就更好了……”
錦衣男子笑了笑,正欲開口,西淩便衝他齜牙,道:“你休想!”
“你可知本王是誰!?竟敢這般放肆!!!”
西淩渾身是傷,又冷又疼,牙齒也忍不住發顫,但聲音卻不示弱,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不顧親情狠心要置手足於死地的成王,是沒有膽量和我家王爺正麵較量的膽小鬼,是唯恐我家王爺回到朝堂就再無你一席之地的懦弱之輩,是連個男子漢都算不上的孬種。”
厲雲承氣得呼吸急促,未經思考就吼道:“殺了他!”
殺手沒有動。
厲雲承揪住殺手的衣領,氣急敗壞,眼眶通紅,道:“沒聽見本王說的話嗎!?本王讓你殺了他,殺了他!本王要拿他的屍體去喂狗!”
“九爺您冷靜一點。殺了此人,線索就斷了。西淩的目的就是激怒您,您可千萬別上當啊!留著他,興許能引靜王上鉤。素聞靜王仁厚,屬下……”
“你說什麼!?”厲雲承將殺手抵在樹上,惡狠狠地開口,“靜王仁厚!?怎麼,你也想去靜王身邊,替靜王賣命!?”
“屬下絕無此意。”
“那你為何會知道靜王仁厚!?”
“屬下偶有所聞。”
“你想替我那七皇兄賣命,也得看你有沒有命……”
噌——
厲雲承拔劍,利落斬殺眼前的下屬。
那殺手血濺當場,死不瞑目。
西淩見狀,心口一緊,他不介意在厲雲承的氣頭上再燒一把火。
他哈哈大笑,將夜風刮到唇角的發吹了出去,譏誚道:“初次得見成王殿下,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就您這樣的貨色,連做我家王爺的對手都不配。方才那兄弟分明為你著想,你卻寧可錯殺,也不願聽取諫言。我原本還擔心寬宥待人的王爺會在群狼環伺的朝堂難以立足,今日一見,若朝中諸位都如成王殿下這般,那屬下…實在也沒什麼可操心的。因為……”
西淩故意頓了頓,繼而大笑道:“因為我家王爺勾勾手指,你們就會灰飛煙滅。”
厲雲承握劍的手青筋迸出,染血的劍尖在夜色下閃著嗜血寒芒。
他提劍朝西淩走來。
西淩沒有絲毫緊張,隻有解脫和釋然。
隻要厲雲承隔斷綁著他的繩子,他就再也不會成為主子的掣肘了。
他沒能帶藥回去已是無用,若再被人抓了以作威脅,那就更不應該了。
他隻是有些遺憾。
他到死都沒能加入他心心念想的暗衛隊。
他一直都想去補阿七的缺呢。
西淩閉上眼睛。
“九爺!劍下留人。”
隻見一身著灼灼桃色衣裙的姑娘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九爺,我有法子對付靜王。”
“等本王殺了這人再說不遲。”
“九爺,我的法子需要用到此人。”
厲雲承嗤笑,勾起姑娘的下巴,冷聲道:“本王還能相信你嗎!?素素,上次交代你辦的事你險些辦砸了。你該燒高香感謝上蒼沒有讓程靜書死在荒山,否則…你,焉有命站在這兒同本王說話!?”
程靈素臉色煞白。
她心有不甘,喉嚨都被這股凜冽的恨意刺得發緊。
她軟言道:“九爺,我錯了,我錯在太愛你了。我就是嫉妒程靜書,她明明處處留情,風流放蕩,和好幾個男人糾纏不清,可您卻放不下她。素素真的不懂,程靜書到底有什麼好!?她眼裏心裏根本沒有您,她那身子也早就不知被多少男人碰過,她根本不值得您費心,她配不上您啊!真正愛您的人隻有素素,真正盼著您好的人也隻有素素。”
厲雲承摩挲著程靈素的下顎。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也堪稱尤物。
她這如綢緞般順滑的肌膚很是讓他留戀。
可……
他譏諷道:“素素,若說到被多少男人碰過,程靜書怎比得上你,嗯!?”
這女人經曆男人經曆得多了,招式、花樣也懂得多。
所以她才能在床上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鮮少有女人在床事上能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