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涵整個人都幾乎要石化了。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一直那麼好奇，那麼崇拜的清州第一美男，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那麼，叔的臉……
現在站在老爺子麵前的，確實是離先生。
也是老爺子口中的，葉一航。
他麵如寒霜，一張臉僵硬無表情，唯有那雙眼眸，透著平時難以察覺的憤怒。
“一航，”老爺子想過去，仔細看看他。
但，葉一航冷絕的目光投了過來，讓他一下子停住了靠近的腳步。
他的孩子，還在恨他。
“一航，已經二十年了，就真的不能放下嗎？”
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說不出的蒼老。
葉子涵立即想起老夫人的臉。
那才是煉藥世家注重保養的正確打開方式。
而老爺子……真的很蒼老，他們家煉出來的絕世好藥，在他身上沒有半點體現。
那是因為心裏有了鬱結，什麼好藥用在身上，都是枉然。
為什麼叔會一直恨白家？
難道真的是因為，當初他和白璃有了感情，而白家的人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棒打鴛鴦？
那絕對像是老夫人會做的事情！
“一航……”老爺子依舊不死心。
葉一航冷漠的眸，卻始終沒有半點溫度。
“你讓我放下，你自己幾時又放下過？”
這話，竟然有點溫和，和剛才的冷絕，明顯不一樣。
他看到了老爺子的臉，一張蒼老的臉，以及，他滿頭的銀絲。
葉一航隻是看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你若能放下，今天也不至於是這個模樣。”
“一航。”老爺子的聲音有點沙啞。
一把歲數了，如果不是激動到某種程度，他不至於會這樣。
“一航，能看到你，我就滿足了，這輩子，也就沒有遺憾了。”
“當真沒有遺憾了嗎？”
葉一航冷笑，往前走了兩步。
葉子涵小心翼翼探出腦袋，才發現，在他們跟前不遠處，有一座墓碑。
白璃的墓！
她差點忍不住衝出去看看，還是陸戰北眼疾手快，將她拉了回來。
老爺子看著白璃的墓，眼裏又是死一樣的絕望。
“你自己都知道，璃兒的死不尋常，可是白家，不允許任何人去查。”
葉一航冷笑，他不想責備老爺子，因為他知道，造成這個局麵的，是另有其人。
可是他，身為白家的一家之主，從幾十年前開始，到現在，從來就沒有強硬過。
他走到白璃的墓碑前，和以前一眼，安靜坐了下去。
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但是他和白璃的互動，旁人永遠不會懂。
哪怕隻是冷冰冰的一座墳，在他心裏，也猶如看到白璃活生生在他麵前的樣子。
老爺子站在他的身後，同樣看著墓碑上的文字。
最後，隻是淺歎了聲，默默將眼角的淚抹去。
“一航，我真的老了，也許，活不了多久……”
“又要給我打親情牌嗎？你應該知道，你的事如今在我的心裏，構不成半點波瀾。”
葉一航的話，冷到了極點。
對於一個老人家來說，絕對是最致命的打擊。
雖然葉子涵看不見老爺子此時的表情，可她仿佛已經看到，老爺子一張臉，迅速老去的模樣。
原來白璃的死，並不是意外那麼簡單。
可是白家的人當年或許是為了某些原因，不許查！
白璃，死的不明不白，怪不得葉一航到現在，依舊那麼恨白家。
可他必須要留在白家，否則，他沒有辦法見到他的璃兒。
這就是他變成離先生，隱姓埋名住在離塵閣的原因嗎？
老爺子可憐，葉一航，不也同樣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