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這是第幾次來打攪我的春宵了?”陳成拉開門,看到倪軒轅,大歎了口氣,他對房裏的人努了努嘴,示意他關上門,拉著倪軒轅進了書房。
“說吧,又出什麼事了?”
倪軒轅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陳成。
陳成本來是一邊打哈欠一邊聽著,但漸漸的他的注意力集中了起來,兩隻眼睛開始變得炯炯有神——這是他一貫碰到讓他感興趣的事的象征。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按這個計劃去執行的,那樣你完全沒有危險了啊。”
“但是那樣的話我將會失去我三年打拚下來的基礎啊。”倪軒轅苦笑道。
“是這樣啊,其實說起來還是舍不得眼前的一切嘍,”陳成挑起一根眉毛道,“我倒覺得浪雲超的提議是個好建議,你們完全可以因為相同的利益而統一戰線,去把第三方拖下水。”
“去找徐安琪?”
“無疑,她可以用比較私人的身份去接近鄭其然。”
“可是每次想到她,我就會覺得三年前的悲劇會重演了呢。”倪軒轅雙手交叉,苦笑著說道。
“但是你不能讓浪雲超掌握主動吧,如果讓他聯合徐安琪對付你,你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但這也正讓我奇怪的,以我和浪雲超現在的對峙關係來說,他不應該特意提醒我徐安琪的關係啊,如果他先去找她,那麼我將很難有還手的餘地。”
“恩,這倒是值得奇怪的,不過還有一個解釋。”
“哦?是什麼?”
“也許他想攀上季雨凡呢,所以借此來挑撥你們兩個的關係。”
“我們兩個?早就形同陌路了啊,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倪軒轅苦笑道。
“誰都看得出來你們藕斷絲連的好不好?何況還有個孩子,浪雲超那麼聰明的人,當然要想出新的花招來拆散你們了。”
倪軒轅皺眉不語。
“我看你就再去找徐安琪一次好了,”陳成走到廚房,拿了罐冰啤酒,然後又晃回書房,一邊喝一邊揶揄笑道,“怎麼,是不是又怕被那個女人耍一次?”
“是啊,有心理陰影啊。”倪軒轅雖然是玩笑的口吻,可是眸子裏卻有斂聚的光芒,他已經在正式考慮陳成這個提議了。
“好了,好了,你每次行動前都跟我商量一次吧,怎麼著我這情場老手也可以交你兩招。”
臥室的人已經不滿地再叫了,陳成對倪軒轅很曖昧又很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恐怕我要回去了。”
“看來你也打算穩定下來了嘛。”倪軒轅走出房子前,別有深意地一笑。
“恩?”
“這半年來我來找你基本都是這個男孩子在。”
陳成淡淡一笑,不置與否,走進了房間。
倪軒轅走出陳成的房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命運的齒輪再次以它奇詭的方式轉動,他忽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是命運不許他再逃避嗎?
那一晚,倪軒轅又開始做了噩夢,這在曉芊死後一直做的噩夢本來已經漸漸不再出現,可是那一晚卻又十分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裏,他又回到了那個太平間,他抱著夏曉芊的屍體大哭,而躺在床上的她突然睜開了眼,她的神情是如此可怖,直嚇得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倪軒轅打開燈,把抽屜裏的安定取出一片,吞下後再躺在床上,自從曉芊死後他的確經常地做噩夢,也去看過醫生,診斷無一例外的是他精神壓力過大,所以給他開的都是寧神舒緩的藥,不過他還是整夜地失眠,所以最後隻有吞安眠藥才能睡著。
他臥室的門被風吹開,他剛好正對著那掛在牆上的紫色的蝴蝶裝飾物,他忍不住走下床,打開客廳的燈,細細地看著那隻蝴蝶,這是他聽一個方術之士說的,說是能讓孤魂找到他們的寄居之地,盡管他完全不信,卻還是覺得自己該為曉芊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