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抓住塔頂的一塊石頭，向前扔去。“嘭”的一聲悶響，石頭在半空中碰到了無形的障礙，直直墜落了下去。
那是王玉因用來隔絕外部的結界。
自從王玉因告訴我們明天的事情，和以後更長遠的計劃後，妮子就一直沒怎麼說話。
因為我們意識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這一大段路隻隻是為了向兩個人報仇這件事。
仇和怨，其實是不好的東西，在有時候有些人們其實會選擇忘記，那樣自己不被什麼東西壓著的輕鬆的感覺，誰不想。
“我不是隻是為了我自己。”
我看著這荒涼的遺跡，緩慢堅定地說：“陳家村，原本可能會一直存在下去，那裏麵的無數性命，像你我一樣的孩子，還有我素未謀麵的家人。想要把我搶回去，卻被搶走親人的人殺死的家人。”
師傅那樣，為了提高修為視人命如草芥的修煉者可能不在少數，但是，我無法就當做這一切沒有發生。
對於妮子來說，她隻是在八歲那年被王巫婆抓走殺死，何其殘忍，但是怎麼來說，她的仇恨對象隻有一個。
而且作為魂魄存在的這麼久，她也暗地裏放走了不少魂魄轉世，對於死亡的理解，可能和我相差很大。可能在她看來，讓人死亡遠遠沒有像其他人認為那樣可恨，死亡還有魂魄，還可以投胎。
我不知道妮子會和我走多久，等王巫婆的仇報了，我把她魂魄清理幹淨，投胎還是修煉鬼道，就由她自己選擇了。
縱然我和妮子默契很高，但是在這樣的問題上，我發覺我還是不夠了解她。
想罷，我歎了口氣：“睡了。”
第二天，王玉因直接用法術把我們送到了村裏。畢竟村子和陳家村有十多裏。這一次並不是飛的，而是直接傳送，我周圍一黑，便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門口了。
竟和幻境更迭有些相似。
不對，其實那些都不是幻境，應該是，王玉因和幻境中用了相同的傳送術法。
我深吸口氣，此時說不緊張是假的。
我把妮子的葫蘆扔給王玉因，揮了揮手:“王巫婆那邊，就拜托了。”隨即故作輕鬆地大踏步邁向門裏。
家裏還是和周圍別無二致，看來師傅還是在這裏“照常生活”。
一進院子，就看見師傅在院子中央，冷著臉看著我。
我從昨晚撤掉匿跡訣之後，便沒再發動，準確說，剛才在門外的時候，師傅應該就感覺到了我的氣息。
而我感知能力沒有師傅那麼強，卻還是感覺得到，師傅氣息比之前若了幾分，應該是和王巫婆發生了過節，不過現在在極力掩蓋。
我甚至有一種，我可以戰勝師傅的錯覺。
不過幾分鍾之後，事實便證明了那的確是錯覺。我倒在地上，身上到處是血跡。
師傅冷笑一聲，沉著臉緩步向我走來。
修煉者之間的打鬥，基本上都是用術，而且和許多人所認為的術不同，在於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