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道士異常年輕,而父親等著道士把話說完,似乎非常相信他。
“皆是,小姐果真連我也不記得了?”聽他這口氣,似乎在這裏呆了許久,能和我這個人都熟悉起來。
正常的丫鬟,如果不是常在眼前來去的,都很難認出。
我點點頭,裝作茫然地問:“你難道就是唐峰?”
道士也一驚,蓮心瞳的反應告訴我他的吃驚並不小,轉而臉色微微變白。
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氣息,有些修行,那化燕一事,難不成就是他搞的?
“小女是真的失憶,先生莫要再試,如今重要的,是看小女為何那樣栽進水中,是否被邪祟附身?若是解決問題,定少不了先生的好處。”父親發話,可要求不是將我治好,而是所謂的“解決問題”,看來這李新燕,過得挺慘的。
道士聽了,連忙說:“多謝老爺,貧道一定會讓小姐安然無恙!”語氣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對賞賜的喜悅。
不過蓮心瞳傳來的感覺卻告訴我,這人並不是為此而來。
“老爺放心,貧道已經看出,小姐此番,是大病初愈,身體極其虛弱,被邪祟趁機附身,才至此,隻需略微做法,便可解決。隻是還請老爺暫時規避。”這道士接著說。
父親點了點頭,於是起身,正欲出門。
“你就不擔心這道士對我做什麼?好歹是你的親生骨肉,就沒有一絲在意?還是說?”
我都未曾意識到,這身體竟然能發出如此冷漠森然的語調。
屋內人都被這句他驚得頓了一下,父親聽了,臉色一變,手指著我,像是要發作。
道士連忙把一張毫無法力的紙貼在我額頭上,身子壓下來,說:“有什麼事一會兒說,現在你這不是在找死?”
然後起身,裝模作樣,念念有詞,對父親行禮:“方才並非小姐所言,而是附身妖魔心有不甘,故出此音擾亂,看來事不宜遲,老爺請快快回避!”
這道士也是個演戲的積年,我想。
屋內隻剩下我們兩人,道士手一揮,無形的屏障展開。
不是屏氣訣,卻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我冷漠淡然的眼神,道士不再掩飾焦急疑惑的神色:“你到底怎麼了?這是真傻還是裝傻?”
“哥,我是真的失憶了好不?你這樣,是在和我爹鬧哪一出?”其實我也想問,這道士是真聰明還是裝聰明。
聽言,他似乎也相信了,自言自語道:“怎麼會?又是哪裏出問題了?”
我對這個又字嗤之以鼻。
“怎麼?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事?是想害我還是想幫我?”這時候什麼也不問顯得太傻了,這道士也給我一股隻會行騙,到處耍小聰明的感覺。可貴的是似乎心地善良,而且是能被蓮心瞳感知的那種。
蓮心瞳可以分辨人好壞善惡,不過是在極少數情況下,能分辨出,要麼是這個人特別善良,要麼是這個人壞到了骨子裏,無可救藥。
我撕下貼在我頭上的毫無美感也無實際價值的黃色符紙,放在蠟燭上,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