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你先說完你的,我再說。”
唐淼有深意地笑笑:“好,那我從頭說起吧。”
這一從頭,就涉及到了接近十多年前,新燕還未出生之時。
李家以加工玉器,售賣為生意,總是能將原本普通的玉石精雕細琢,變化出另一番模樣。據說,這不僅是形狀上的改變,還有其質,其神。雕琢之法一直為李家密傳,優先長子,傳男不傳女。
李竹濃小時,沒多大,他父親,也就是李新燕父親,常常帶他去林間,或是產玉石的山附近逛。
“你那麼小,怎麼記得?”我意識到,正常人是不會記得一定歲數一下的事情,而他卻描述這麼清晰,現在這個時候,懷疑不適合藏在心裏。
“那也是之後才被迫拿出來的,記憶不存在遺失,隻有隱藏不隱藏。有什麼問題,等在下說完再問吧?”
然而,那時候還不知為何總是去林間,明明那裏不生玉石,更無有價值的材料。
不過,李竹濃總是很喜歡那裏,因為那裏有一青衣服的漂亮姑娘,總是笑著一個人玩兒,有時候看到了自己,便露出一個更明亮的笑,頓覺舒心。
當然,也僅僅是笑,一開始,也沒有任何交集。自己總是被仆人嚴嚴實實地抱著,沒辦法脫身下去,有什麼交流。
一來二去,不知多久,一日林間正遊,遠處一聲巨響,天空似乎有什麼光芒直直砸到了地上,震得大家一時愣,隨後便向那方向奔去。被留下的照顧李竹濃的仆人也按耐不住,這種天象,很可能是有寶物現世,稀世珍寶。
於是被放在了樹下,想著周遭無人,短時間內不會出什麼問題。
往往最擔心什麼,最會發生什麼。
李竹濃今日未見著那姐姐,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便自己去尋,尋尋覓覓不得,到一湖水邊,見湖中倒影竟是青衣女子,笑意盈盈,不知覺間,自己就落了水。
“所以說。是那青衣人害死你的?”
“不,正是她救了我,養我長大。”
輕微燭火搖曳,映照著他的眼睛似乎發著點點光彩,又像陷入一片迷離。
再次醒來,自己便身處一片迷霧之中,前麵那女子看著自己,卻沒有了笑意,隻是好奇,直直盯著。
而女子的手臂上,有淡淡的勒痕,純青的衣服上,也有斑斑血跡。
那個女子問他是否有事,不是張口問,那時候李竹濃也不識字,甚至幾乎不記事,那些不能算作話語的東西,隻是作為一種單純的意識,打在心裏,而自己心裏的回答和反應,似乎也能被接收到。
精神交流,後來才知道的名詞,當時卻是一人一妖交流的唯一手段。
這妖與其他妖也不同,沒有一點獸性,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李竹濃都不知道她是什麼變成的,這青衣女子,在林中甚至還有一小。木屋,有些精致,裏麵甚至備有文房四寶,各類典籍也不亞於城中藏書閣,吃的都是些野果,偶爾會從城中帶著小食,也不如自然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