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俱樂部,位於慶餘路的888號,是一棟好幾層的樓房。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區域裏,它屬於一個人,我一個阿弟的,他叫楊凱。
這廝很有經濟頭腦,炒股掙了第一桶金之後,就投資房地產,他那一棟樓,就是自己投資建起來的,不賣也不租,留著自己玩。
將一棟樓留著自己玩,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我隻知道他投資項目較多,在如崗市商界混的風生水起。
因為跟我一樣,也姓楊,所以,他直接就叫我姐,連紅字都省略了,而我就稱呼他阿弟。
我們是本家,八百年前是一家人。這廝說,我們不需要八百年就是一家人,然後煞有其事地讓我看他珍藏的楊氏族譜。
我爸是珍字體,我是星字體,我本來可以叫楊星紅的,可能是因為在秋天霜葉紅於二月花的季節生的,所以老頭子就取了楊秋紅這麼個名字,非常地隨意,老土。
我不止一次地猜想,如果是另外三個季節所生,老頭子指不定會取名叫楊春紅,楊夏紅或者楊冬紅。
老頭子文武雙全,能寫一手好書法,創作好文章,會寫一些在我看來狗屁不通的詩歌,我媽當年就是被他幾首歪詩泡到手的,偏偏滿身才情沒有用在替我取名字上麵。
我嚴重懷疑老頭子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但是小時候,把我當做男孩子來養,卻嚴厲的沒得命。在習武一途上,更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美名其曰打熬筋骨,會武藝,能防身。
所以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基本上是失去了雙親的關愛,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導致了我如今這樣的性格。
“凱旋俱樂部”,牌匾上的燙金大字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這幾個字,是我老頭子寫的,從起名到寫字,一手包辦。
樓為“凱旋樓”,吃喝玩樂一條龍的地方,就叫“凱旋俱樂部”,當年得到幾個破字之後,楊凱如獲至寶,欣喜莫名,要不是我在場,估計會磕頭叫我老頭子爹。
不過後來,這家夥借著習武之名,硬是叫了我老頭子為幹爹,還說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就是爹,以後養老他來,合著沒我這個親丫頭啥事了。
“姐,姐,你怎麼了,怎麼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莫不是失戀了?”我正要邁進凱旋俱樂部的大門,楊凱便從裏麵跑過來,邊跑邊跟我開玩笑。
這家夥,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啐了他一口,他也不生氣,朝著服務台一眾美眉嗬斥道:“瞎了你們的人造狗眼了,沒看到是誰來了嗎?”
“紅姐好!紅姐好!紅姐好……”聲音此起彼伏。
“沒吃午飯嗎?聲音大一點兒,聽不見……”
“紅姐好!紅姐好!紅姐好……”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搞得像是接見外賓或是國家領導人似的。
我笑著跟她們揮手打招呼,就差開口說:“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
楊凱這家夥,就會整景兒。
酒吧在地下一層,格調古樸優雅。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來這裏喝兩杯法國紅葡萄酒,很正宗。
我跟吧台調酒師打了聲招呼,楊凱緊跟在我的後麵,寸步不離。
我扭頭朝著他,詫異地問:“怎麼,你不忙?趕快忙你的去……”
“我忙啥?事情都有他們打理,我就閑的發慌”楊凱從調酒師手裏要來一瓶紅酒,搖了搖,然後熟練地打開,倒酒,“剛開,醒醒酒,待會兒喝”,說著把杯子推到了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