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知道,紀紗一向都不喜歡這種俗套的東西,可她若是真的生氣了,不管送什麼都沒有用。

抱著花來隻是為了給他自己增加點底氣。

開門沒有見到紀紗,他下意識地往地麵看去,發現紀小蛋正瞪著黑溜溜的眼睛在看自己。

客廳裏,紀紗抱著筆記本電腦,眼睛盯著屏幕看得異常專注。

見此,楚銘心中歎了一聲。

又不知在忙什麼?

他在客廳裏四下環顧,找了個筆筒,將裏麵的筆倒出來,然後將玫瑰花插了進去。

他弄出的動靜不大,但也不小,卻沒有引起紀紗的任何關注。

紀紗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除了手指偶爾點兩下鍵盤,並沒有其他變化。

“老婆?”

“親愛的。”

“寶貝!”

楚銘慢慢靠近,輕聲叫著紀紗,最後直接坐到了她旁邊,她都沒有發現。

即便是在自己家裏,也不能這樣沒有警惕心吧。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老婆漲漲記性,不然以後出去了被人趁機占便宜怎麼辦?

楚銘抬起手,緩緩靠近紀紗,在即將碰到下巴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一雙清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要幹什麼?”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答應。”楚銘立時收回手,背到了身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什麼事?”紀紗將方案保存,按照往日的習慣備份後,抬起頭來看楚銘。

她神色平靜,看著不像是有怒意,但眸中卻透露著冷漠跟疏離。

楚銘站起身來,站到紀紗麵前,垂下頭去,誠懇地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那天那句話我是無心的。”

“嗯。”那天的鬱悶,紀紗已經在白橙身上發泄過了,現在已經基本上沒什麼感覺了。

聽她回答的漫不經心,楚銘就以為她還在生氣,姿態不由放得更低了。

整個人呆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就隻是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紀紗看了看時間,才上午十點,現在去機場會不會太早了點,可是這裏她有點呆不下去了。

要不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吃個飯,然後散會步去機場等著好了。

她起身往臥室走去,剛才行禮都已經收拾好了,拿上就可以直接離開了。

客廳裏,楚銘保持原樣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就像是雕塑一樣。

紀紗出去看到這樣的畫麵,又有些不忍心,怎麼說她也比這家夥多活了十年,看在年紀的份上也不該多讓著他。

她放下行李箱走了出來。

“那天我跟樂樂聊甜淩的事情時,你也在場,你對我的方案有什麼建議麼?”

楚銘抬起頭,原本清澈的雙眸仿佛被某種不明黑色物質暈染,看不清內裏,卻彌漫著一股淒婉。

他不會是哭了吧?

紀紗的心漏跳了半拍。

這男人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啊。

他那兩半櫻桃色的薄唇閉合在一起,在張開時微微黏了一下,開口便是沙啞滄桑之感,“甜淩麼?”

“是,你……”紀紗正要說,其實她並不生氣,卻見男人眼睛一眨,全然像是換了一個人,獨有的高冷禁欲氣質凸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