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思雲閣出來,才剛走到他們的院落門口,楊木便再次劇烈地大咳起來,一聲一聲地,仿佛是敲在白芳菲心髒處的大錘,每一下都扯得生疼生疼。
“老爺......”她紅了眼眶,這該如何是好?老爺自依依出門了以後便意外地病倒了,看過不少的大夫,名貴的藥材是燉了又燉,可卻不見他有任何的好轉。
“芳菲我沒事。真的沒事,這人年紀一大嘛,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病痛,別太驚小怪的,你且放寬心,咳咳......”正說著,楊木又劇烈地咳起來,慌得白芳菲隻得不停地輕拍他的後背,淚流滿麵。
“咳咳......不要告訴孩子們......特別是依依。”艱難地吩咐完,楊木突地噴出一品鮮血,接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老爺......”白芳菲驚恐地大喊,接著便見得無數驚惶的身影不停地裏外穿梭。
......
幾乎就在楊木倒地的那一刹那,楊依依似有所感地心裏一陣慌亂,她放下手中的糕點,蹙眉道:“若非,我爹他們出去了嗎?”
“並沒有。我剛剛看到老爺和夫人是回的落葉居。”若非道。
“哦。”楊依依頓時一鬆,應是自己想多了吧。輕輕地晃了下腦袋,她複又拿起盤內精致的糕點,小口小口地吃下去。
......
回到楊府已有好幾日。隻是楊依依哪都不想去,隻是終日坐於房內,一遍又一遍地彈著曲,一首又一首,一遍又一遍。
“小姐不好了!老爺他在廳裏吐血了!”
“錚”撫琴的纖手猛地一抖,悠揚的琴聲立即停下,發出翁翁刺耳的“錚錚”聲,琴上已斷了幾根弦子,留下的幾根無力地微微在琴上震動。
“爹!”楊依依一陣風似的衝進廳,隻見廳裏站滿了護院與家丁,還有兩個蹲在楊木身旁把著脈的大夫。
“大夫,大夫,我爹怎麼了?他怎麼了?”楊依依失控地抓著某一位大夫的衣服,淚眼婆娑。
“依依......”白芳菲滿臉的淚痕。
“我爹怎麼了?你告訴我,我爹他為什麼會吐血,我爹他為什麼現在不張開眼睛?”無助地與白芳菲抱在一起,楊依依眼內滿是驚慌,她好怕,她怕爹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來看她了。
“楊夫人,楊小姐,請節哀。”那把脈的老大夫一臉悲痛地說出殘酷的事實。
“不!”楊依依一聲大叫,隨即暈死了過去。
......大廳的某個角落裏,兩個有別於楊府仆人裝扮的年輕男子見此情形,驚慌地對視了一眼,趁著楊家一片混亂時,兩人快速地離開楊家,直向城門口而去。
楊木陡然離世,楊依依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低沉的哀樂彌漫在楊府上空,楊依依便在此時悠悠轉醒。
“府裏何事如此吵鬧?”她弱弱地開口,腦袋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
“小姐,你醒了!”若非紅腫著雙眼驚喜道。
“若非啊。”她淺淺地笑,“為何這麼吵鬧?何人在吹樂?叫他們走,我不喜歡聽。”眼裏卻忍不住地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