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紅色的鮮血離她越來越近,淹沒她的膝蓋、泛過她的腰和脖頸、把她深深淹沒……
樊瑤嗖的一下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衛子凡被樊瑤眼睛裏的恐懼感嚇了一跳。
“你……做噩夢了?”
樊瑤頹廢的躺回床上,忽然有點兒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衛子凡給她遞過來一杯水,被她一飲而盡。
“謝謝你。”樊瑤弱弱地了一句。
“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是我應該做的。”衛子凡輕笑一聲。
樊瑤轉頭看著窗外,衛子凡把房間打理得很整潔,屋子裏淡淡地漂浮著薄荷香味兒。
落地窗外是一片綠植,一切都恰到好處。
可偏偏眼前這麼好的景色都暖不了她那顆早已墜入寒冰地獄的心。
既然老爺不讓她死,那她就要把沐恒拉進地獄。
“這幾不要再起來走動了,肋骨折了兩根還能去參加葬禮,你也算是一朵鏗鏘玫瑰了。”
衛子凡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還記得把樊瑤帶回來的那,昏迷間她緊緊地抱著沐輕雲的屍體不肯放手。
就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衛子凡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們分開。
那下了很大一場雨,報案者他們是因為岩石光滑才跌下去的,沐輕雲的屍體在消息傳出的第一時間就被沐家認領了。
可是一行人在案發現場等了很久,也沒見樊瑤的家屬到場。
直到後來他發現樊瑤還有生命跡象,就把她帶了回來。
樊瑤回來以後一直昏迷不醒,嘴裏總是喃喃地叫著沐輕雲這個名字。
衛子凡給她做了手術,麻藥勁兒過聊時候樊瑤醒了過來。
衛子凡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慢吞吞地叫樊瑤……
樊瑤掖了掖被子,平躺在床上,肋骨受贍疼痛都趕不上她心裏一絲一毫的痛意。
“鏗鏘玫瑰……”樊瑤仔細的品了品衛子凡口中的這個詞。
“倒是算不上,我隻是想去送送他……”
衛子凡很好奇,a市人盡皆知沐輕雲這個人四處留情、喜新厭舊,居然也能有人對他如此傾心相待。
“他和你們想的不一樣。”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樊瑤眼角悄然滑落,穿過鬢角,落在枕頭上,也在衛子凡心裏激起了片片漣漪。
衛子凡還不知道樊瑤已經看穿了他心裏在想什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嗯?誰不一樣?”
“沐輕雲。”
衛子凡挑了挑眉,覺得眼前的這個丫頭還挺有意思,這麼會洞察人心,肯定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兒。
樊瑤眯著眼睛心裏開始盤算起以後該怎麼辦,要找沐恒報仇就得先有個縝密的計劃。
而且她在酒吧裏的工作肯定是暫時不能去了,總住在衛子凡家也不是個事兒。
樊瑤煩躁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衛子凡的臉近在咫尺,二人四目相對樊瑤嚇的立馬往後退了一下。
衛子凡剛才見床上的人睫毛一顫一顫甚是可愛,就想走近些看得清楚一點,沒想到樊瑤忽然睜開眼睛,他瞬間有點兒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