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病人的腹腔打開,拿著手術刀的鄧衛國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腹腔大出血,情況和上次遇到的差不多。
還不等鄭衛國發出指令,陳群就將早準備好的抽吸器起,迅捷利索地將血水吸出,漸漸露出清晰的視野。
“出血點在胃髒後麵,快將胃部移開。”
當在眾人前的障礙消失,露出了了下麵的器官。
左輸卵管破裂,一個小小的胚胎在子宮外著床生長著。接近三厘米長的口子,正狂冒著鮮血。不等主刀醫生吩咐,陳群立刻伸出自己的右手,輕柔細膩地將輸卵管給輕輕挑起了少許,同時小指和無名指,大拇指和中指,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夾住了輸卵管的兩側。
狂湧的鮮血立刻變成了滲透。
徒手止血,鄭衛國一點都不陌生,但見隨著陳群的幾個手指頭,好像變成了柔韌的章魚大觸手,幾乎不帶半點骨頭,在依然冒著血漬的輸卵管微微挪移了一下位置,讓剩下的血漬也停止了流動。
這樣的手法,比起工作了幾十年的戰地醫生還要高明,且匆忙了一種動態的美感,讓鄭衛國一下嘴巴都合不攏。
“止血鉗!”
陳群才一開口,主刀的鄭衛國,立刻自動變換了位置,變成了他的助手,小心翼翼地用鉗子夾了上來。
“鄭醫生,怎麼處置?”
陳群將胚胎指了一下,心有餘悸地說了一句。昨晚睡夢中就是猶豫了一下,導致病人死亡。這時候不會再犯同樣錯誤。
鄭衛國聽著陳群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知道這些小年輕,遇到這樣的難題,就開始懵了。畢竟,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而不是其他。
作為有著幾十年經驗的老醫生,他內心猶如一涵止水,古井無波,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循循教誨起來。
“救大棄小,這是任何醫生必須做的事情,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不以病人家屬的任何意誌為轉移的。”
這一課,是任何年輕的外科醫生必須經曆的。尤其這種縣城醫院,要求保住兒子的案例太多太多。所以任何醫療機構都有明文規定,不得向孕婦和家屬透露胎兒的性別,在手術室中也是有規定,先搶救大人。
“我來手術移除胚胎!”
鄭衛國手掌抖都沒有抖動一下,就將附著在外麵的小胚胎給移除了,將最困難的止血縫合任務交給了陳群。
這個小年輕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在移除障礙後。他靈活的手指,在狹窄的空間運針如風。不到十分鍾時間,就將病人撕裂的不規則裂開傷口,縫合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幾何圖形。仿佛那狹長窄細的輸卵管,成了他繡花的畫布般。
尤其每次打的針結,更是恰如其分,一次成型。就不知道這小子在多少兔子和小白鼠的身上縫合過,才煉就出這一手堪比藝術編織的打結藝術。
旁邊擔任三助的王旭,這次更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頭的不服氣早就不翼而飛,剩下的就隻有佩服。這樣的縫合技術,就算是在他就讀的醫科大學裏麵,也沒有幾位教授能縫成這模樣。
尤其和他靈活得簡直不像人類的手指,王旭覺得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直立猿,手指頭就像十根不聽使喚的圓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