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靜靜地躺在平床上,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所有的檢測設備都鳴叫起了警報聲。不過杜德利博士好像早習以為常,輕輕滑動了一下手指頭,背後的操作人員就一下將所有的警報聲全部停止,變成了若有若無的背景聲。
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被陳群看在眼中,越發堅持信自己的判斷沒有任何錯誤。這位“邪惡博士”還真的是經常做人體試驗,或者是以病人當試驗品,來驗證他的新療法。不然,這些醫生助手怎麼可能手法如此熟練?
這種默契的配合,陳群看兩眼就十分清楚了。為了搶救這個全身重傷的患者,杜德利博士出動了他的底牌,來全力進行搶救。
這時候陳群更十分清楚,無論杜德利博士的心思是這麼想的,就算將這位患者改造成浩克或者金剛狼,隻要人能活下去,那他都是無條件支持的。
手術本身就是治病救人,以更多的傷害來挽救更大的傷害。沒有對錯是非,如果有,那手術絕對是對的。
至於如何使用手術,那才是人性的問題,和醫術醫德沒有半點關係。
這個問題屬於倫理道德的範疇,和醫學關係不是那麼直接。
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隻要人體能得到醫治,手術就是好手術;如果手術能更少的傷害病人,造成更好的恢複,那就是上佳手術和先進手術。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時間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道德問題。人體不存,道德何在?
“我們隻有四分鍾的時間!甚至更短,陳群,你來主持外科開腹手術,我來負責給患者徹底換血,他整個身體結構進行一次大清洗!”
杜德利博士發出一聲命令,幾十台機器同時運轉起來,光是這些設備的擺放,普通手術室是根本無法擺放得下的。何況,如何擺放,如何不彼此影響,都是需要長時間的規範磨合的。
但在這間比其他手術室寬大了六倍左右的房間中,都采用了埋線封閉式設置,將所有可能導致意外的儀器管線和各種器皿,擺放得井井有條。
這是長期進行非規範化常規手術的地方。
不要說陳群祁虹幾個學曆高的,就算是才護士專業一年級的趙雪,也看出這與其說是一間手術室,還不如說是一座試驗室。不過陳群他們不說什麼,她當然更是當啞巴。
“開始對冷缺血狀態進行計時,既是是在身體休眠狀態下,由血肉構成的組織也會在四小時後永久死亡。盡管我已經將最新款的活性劑和代替血液混合,輸入患者的體內,但也不能擔保情況會有所好轉。畢竟,我們對這種新型基因藥物,幾乎是一無所知。”
杜德利博士看著充當陳群助手的北條央鈴,正飛快地進行著開腹,需要兩個護士在旁邊協助遞送器械,才能維持他們的全力運轉,心頭也是暗自歎息了一口氣,知道老朋友維克多對這年輕家夥的實力判斷是對的。
每次你以為估計正確了他確切的能力後,結果下一次你就會發現你上一次的數據根本是不準確的。
光是那斜斜劃的那條腹部上的弧線開口,正好最大限度地接近了幾個出血點,又避免了和腹部動脈的最大接觸,光是這一刀,他足足用了十七年時間來掌握。其中的辛苦,隻有他自己猜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