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特院長知道他既然邀請陳群來做這個手術,那也需要將事情給說清楚。尤其這個手術是在夏綠特醫院做的,最後失敗,固然不是醫院的過失,但也要推薦醫院後來總結出的幾個替代方案,證明醫院不是放任不管。
陳這個年輕人盡管走在醫學的最前沿,但做事風格卻完全是那種老派的醫生,和他的學識和技藝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這非常符合施耐特的胃口,也清楚醫院的後備方案有了用武之地。
在他的示意下,艾麗莎將手裏的麵板擺放在了桌上,施耐特指著上麵的畫麵開始介紹起來。
“上次手術失敗,就是因為沒有支撐起那個足足有四十毫米大小的腦動脈瘤,所以,我們後來改進了手術方案,準備使用西門子公司研製的最新並用型支架,來完成這個手術。這是支架的使用方案。”
陳群看到一個用金屬網眼製成的支架,在動脈瘤內宛如一根突然鬆開的彈簧絲,一陣亂蹦亂跳,將支架變成了一團日常生活中所用的金屬洗碗球一樣的東西,支撐起了整個動脈瘤。
“理論上用這種支架進行支撐,就不用擔心彈簧圈再次脫落,也可以在腫瘤裏充分地纏入彈簧圈,然後再按照最先預訂的介入手術,進行這個動脈瘤的治療。”
盡管陳群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腦動脈瘤,但以他豐富的外科知識和經驗,一瞬間就看出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這款並用型支架我看到過報道,它隻支持23毫米的距離,麵對40毫米的腦動脈瘤可以說是無能為力,必須進行外科手術,才能切除這麼大的腫瘤。”
“但腫瘤這麼大,再進行外科手術,不僅危險,其實也是因為位置關係,導致外科手術無力可施。”
“是的,常規的外科手術也是沒有法子的,所以我準備用非常規方法來進行手術,在這種情況下,唯一剩下的選擇就是腦血運重建術了。”
“你準備在大腦內進行搭橋手術?這或許是一個法子,但位置還是無法解決的難題。這個普通的心髒搭橋手術有三處不一樣。第一,是在大腦深處的溝壑中進行手術,幾乎沒有視野;第二個是需要縫合手術的手藝要十分精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必須在阻斷血流後的20分鍾內完成縫合,如果完不成,那必然導致腦梗塞。”
施耐特院長有些憂心忡忡地給出了自己的意見,最後還不忘記補充一句。
“去年我們醫院再製定手術時,就曾經考慮過這種最高難度的腦外科手術,但最後還是因為位置關係不得不放棄,采用了介入手術,結果依然沒有成功。”
“這個我清楚,我會先練習一下,然後先做一場三維即時投影模擬手術,看看有沒有成功的可能,到時候就知道結果了。這樣無論醫院的醫生,還是患者,也能親眼看到這次不是實地演練的虛擬演練,也會變成我的另外一次練習。如果能完成,我們就按照我的方案進行手術,如果不能完成,那時候我們再討論改進方案的問題。”
“為什麼不用機械臂?以你操作機械手臂的能力,絕對可以完成手術!”
艾麗莎對陳群信心百倍地給出了一個建議,然後被當頭潑了一瓢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