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穆淩初咧開嘴笑得肆無忌憚,“封承煜有什麼好的?”
很久很久,丁冬都沒有答複他。
氣氛一度陷入死寂之中,除了不遠處的食客招呼侍者時發出的聲響和餐盤接觸的清脆聲響外,他們這裏的空氣像是都凝滯了,不再流淌。
正當穆淩初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丁冬卻突然開了口:“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穆淩初愣了一下,再去看她的臉色,卻見她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淡漠疏離,連語調也和平常別無二般。一副似乎已經完全消化掉了剛剛的重磅消息,並且毫不在意的模樣。
他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沉默數秒後終於還是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用著懶散的語調說:“沒事兒,你好好考慮一下,要是什麼時候覺著你和他不合適了,我這兒啊,隨時歡迎你。”
丁冬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離過婚的女人,你也不介意?”
穆淩初心裏一動,下意識反問:“你這是,在考慮的意思?”
丁冬卻搖了搖頭,“我們不會離婚的。”
除非他們之間有人出軌。
這點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
穆淩初聞言,表情難看了那麼幾秒。最終還是嗤笑了一聲,不屑道:“隨你咯,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見半分成效,真是一根筋。”
丁冬不置可否,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起身微微頷首,禮貌道別:“就到這吧,我走了。”
說完,她幹脆地轉身,離開。
經過吳峰的時候,她微微頓了頓腳步,於是座位上的魁梧男人很快便起身,跟著她一起離開了餐廳。
而穆淩初坐在原位,轉過頭看了一眼她離開的背影,薄唇翕動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真的是,連句再見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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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DOS集團。
“啪”的一聲,一支裝在證物袋裏的炭黑色錄音筆被人放在黑檀木製的辦公桌上。
桌後的人微微抬起淡漠疏離的眸子,朝著來人望過去。
修長的右手五指往上,是工整平齊的警服袖口,嶄新的袖扣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再往上,深色的警服被扣得一絲不苟,肩部戴著繡藝精湛的警徽。
邵嘉瑉連警服都還沒來得及脫就匆匆趕了過來,此刻正陰著一張臉,語氣不快地盯著辦公桌後的封承煜,聲音又低又啞,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聽聽吧,大料。”
封承煜的視線往下,落在桌上的那隻錄音筆上。
少傾,他拾起那隻小玩意,指尖隔著證物袋的柔軟觸到那隻冰冷的錄音筆。
“這種東西都給我送來了,不怕被批評?”
封承煜開了口,指尖抵在播放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靠,我一心為了你著想,冒著寫檢討的風險以權謀私,你就成天想著我怎麼挨批呢?”邵嘉瑉不快地啐了一口,催促道:“趕緊聽,聽完說感言,我可沒這麼多時間跟你磨磨唧唧的。”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封承煜的眉頭忽而一蹙,下一秒,他按下了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