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晟淼心底竭力忽視他父親對他家娘子的輕蔑與不滿,不假思索便道:“她性子向來是大大咧咧,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不曾有過謀害人之心……”
“你確定曹氏還是你認識的曹氏嗎?”
“爹你是何意?”徐晟淼從踏入書房起,他的目光首次抬起,直視著徐瑾坤,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不服?”徐瑾坤那雙高深莫測的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知曉他心思。
“……”他當然是不服,也不認同他父親口中的話。
他家娘子是他心悅之人,他從不信自己的眼光會如此之差。
即便是家宅瑣碎之事諸多,可無論如何,她家娘子善良的本性仍在。
不會如他父親所言那般不堪。
“那行!”徐瑾坤的嘴角,驟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而凜冽的弧度。
接下來他們父子二人在書房待了一個時辰。
合顏院
抹幹發的曹穎香心不在焉地倚靠著椅背,直至她聽到了推門聲,她才回神,連忙從椅上起身,朝徐晟淼走去。
“你去了這麼久,可是公爹訓斥你了?”
徐晟淼微怔,當即又問:“你為何會如此問?”
曹穎香溫婉淺笑:“你都去了這麼久,進寢室也緊鎖眉頭,我便猜是不是公爹訓了你。”說著,她還抱著他手臂,將他往內室帶。
“而且今日母親也不見咱們。”
她又歎氣自責說道:“都是因為我,我若不是覺得莊子風景極佳,多住幾日,你便也不會讓公爹斥責了。”
“此事是我應了你的,不能怪你。”
曹穎香恭順為他更換衣裳。
等換好了衣裳,她語氣充滿了愧疚:“官人,如若之前我要是知曉公爹與婆母都這般生氣,我定是說什麼,都不會多留兩日。”
“罷了,此事也算是過去,早些歇息吧!明日還需隨父母祭拜祖宗。”
聞言,曹穎香便不再多話。
坤華院
徐瑾坤一踏入室內,便見著他家娘子在油燈之下看書籍,他濃眉下意識地蹙起,大步朝她走來。
“娘子你這般容易傷眼,還是早些睡下吧!”
顧柒柒的目光緩緩從書籍轉到他身上,“那還不是為了等你。”
徐瑾坤聽得出她這話語氣之中透著絲絲的幽怨,他二話不說便直給她致歉,“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說著他伸手去攬她腰時,卻被她一掌推開。
這是怎麼啦?
他很是困惑的看著她。
顧柒柒身子動了動,坐直了,抬眼盯著他看了片刻,似乎要將他內心深處的思緒都看透那般。
徐瑾坤正要出聲時,卻聽到她又問:“你與淼兒都說了些什麼?”
立時徐瑾坤的目光微微閃爍,略不敢與對她對視,轉到她的旁處:“我們不過就是說說閑話罷了。”
“真若是如此,你們父子二人在書房可是待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啊,你倒是與我說說,你與淼兒究竟說了些什麼?”
見她執意追問,徐瑾坤心一慌,麵不露於色,繼續淡定自若地道:“這是我們男兒郎之間談話,你莫要過多追問了。”
多年夫妻,她家官人這般表現,她自是知曉怎麼回事了。
繼續道:“行吧!我不過問。但是,曹氏與他是夫妻,我們當父母的,也不好去挑撥離間,官人你說是吧!”
徐瑾坤神色不改,內心有些虛的應了一聲:“嗯!”
“既然官人已知曉,那我便放心了,咱們歇息吧!明日還要領著孩兒們祭拜祖宗呢!”
二人就寢,顧柒柒背對著他。
徐瑾坤心更為虛了。
若是平時他定會伸手將讓她擁入懷中,今日他不敢。
他總覺得他家娘子啥也知曉了!
次日,寅時七刻,天色微黑。
主子們紛紛起身,下人們候著。
剛梳妝完的顧柒柒剛坐下吃茶,便聽丫鬟彙報,“譚娘子來給大娘子請安!”
顧柒柒愣了一下,趕緊讓人將她進來。
見譚依依肩上披著裘衣,腹中微微隆起,由身邊的丫鬟攙扶步步而至。
“大姨母安!”
顧柒柒精致的麵容露出笑容,忙對她招手:“都是一家人,如今你也有了身子,莫需過多的禮數。”
譚依依坐在她身邊,嘴角噙著靦腆的笑弧:“姨母是長輩,晚輩行禮也是該的。”
“你倒是越來越懂事了。”顧柒柒笑道。
腦海裏不斷浮現譚依依往日的種種。
倒不禁令她在心裏感歎一聲,歲月不饒人。
“不過,眼下天未亮呢,你便到處走動,極為不合適。你請安何時都能,莫要讓你婆母與我擔心了。”
“是!”譚依依乖巧應下,繼而又道:“我整日待家中,也是極為悶倦,無人與我說說話。昨日婆母與我說姨母為我送補品一事,恰好給我尋了個理由出門,也可以與姨母說說話,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