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香手指晃動茶筅,到了一定的程度,她抬眼看向月秋,示意她再注水。
過了一會兒的工夫,盞中茶湯乳白。
“成了!”李娘子一直在旁觀望,見這般,也欣喜不已。
月秋忍不住說道:“我家娘子一直隨著顧大娘子習點茶,自是手藝不錯。”隻不過方才,胡家仆人有意為難,故意漏給的茶具,才未夠時辰製茶。
“顧大娘子?”李娘子微生困惑。
“是我婆母。”曹穎香說道:“我婆母一向懂點茶,手藝極精湛。”
“若是如此,為何方才知縣娘子卻評了你墊底呢?”薑娘子可沒錯過她們的對話。
“墊底便墊底唄!又不是考取功名,就是尋常的茶會,無所謂,薑娘子何必如此在意呢?”曹穎香又豈會不知道,薑娘子在意的,不過就是看她的笑話罷了。
她無所謂,她的身份,總有一日,讓今日在場所有人的震驚不已。
“曹娘子真是大度啊!不過,前些時日,我倒是聽說了,知縣家的姑娘去了徐家,還招惹胡姑娘不快,所以,才有今日的茶會。”
“薑娘子對我家的事這般清楚,難道是在我家安插了眼線?也在知縣大人家中安插了?”
聞言,薑娘子惱羞成怒:“你別胡說八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真要是讓知縣娘子聽見了,她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
“大逆不道嗎?”曹穎香一臉無辜的神情:“你說起我家與知縣娘子家的事,頭頭是道,難道不是有眼線才這般嗎?”
“你……”薑娘子噎住,眼眸瞪著她。
“二位娘子別爭吵了,此處在知縣娘子家中,吵起來對誰都不好。”李娘子勸道。
“這是我與曹娘子之間的事,幾時輪到你插話了?”薑娘子不快,索性便將怒火宣泄在李娘子身上。
聞言,李娘子泫然欲泣:“我不過是好言相勸罷了,你何須這般待我!”
說著,拎著帕子掩麵。
極為無辜。
朱娘子:“薑娘子莫惱莫惱,李娘子所言甚是,這是知縣娘子家中。”說著,她又在薑娘子耳邊小聲說道:“收斂一些,回頭要是知縣娘子生氣了,那可不好了。”
薑娘子將她話聽進去,便順著朱娘子的拉扯,遠離了李娘子與曹穎香。
“你好吧!”曹穎香詢問道。
“還好。”李娘子可憐巴巴的抹淨眼角的淚珠。“今日薑娘子實在太過了,與往日不相同,性子像吃了火藥一般,我不與她計較,曹娘子你也別與她計較。”
“……”曹穎香不語。
李娘子是老好人,慣會為旁人說話。
可是,她覺得當好人無妨,可也別拉上她。
她是個誰待她好的,她便會待誰好。
像薑娘子這般的人,要不是因為她家官人的身份,她早就不與薑娘子往來了。
一刻鍾後,應隱娘身邊的婆子來園中,請曹穎香去見應隱娘。
李娘子微怔,眼中難掩擔憂之色的望著曹穎香。
曹穎香未與她說什麼,便帶著月秋,隨著婆子走了。
到了正堂,曹穎香見到他家官人,以及應隱娘、胡有莘、胡友平。
徐晟淼見她無恙,心底暗緩了口氣。
“官人不是說了,與友人相約嗎?”為何會來了這裏?
曹穎香看了看他,又再看了看胡友平,麵上頓時恍然。“原來是與胡家三公子有約。”
目光無意間落在胡有莘身上。“胡姑娘!”
胡有莘的臉色極為難看,嘴角微抿,與曹穎香對視之後,便側轉了。
直接無視曹穎香的打招呼。
應隱娘淡笑:“家中女娃娃便是嬌慣了,曹娘子莫要見怪。”
“胡姑娘身份尊貴,我怎敢與她計較呢!”
聞言,徐晟淼眼神難掩怪異之色,朝她看去。
是,他家娘子出身不夠,可嫁的婆家便是高門世家。
而胡有莘哪能被他家娘子稱得了身份尊貴。
應隱娘一副‘你知道便好’的神情。
“今日茶會已評,我家官人也來了,不如我這向知縣娘子辭行。”
省得應隱娘母女再鬧出什麼幺蛾子。
她今日煩得很,不想再應付了。
“曹娘子這般著急,又是為何呢?”竟然都是聰明人,那便幹脆趁今日說開了。
“知縣娘子誤會,我不著急。”好啊,你竟然要說,那便都說了,反正到了最後,也隻會是你家女兒沒皮沒臉,她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