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芽急迫問道:“那大娘子為何還能如此鎮定從容?而不是早早盤算日後,如何避之這禍事。”
顧柒柒輕歎一聲:“此事不是早早盤算,便能安然的。”倘若大娘娘真要是對徐家持有戒心,將徐家眼中釘,自然徐家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劫難。
反之,眼下他們費盡心思在其中周旋,指不定能為徐家謀得出路。
清芽:“那如何才能安然?”
“這事,我也不知。”顧柒柒對她輕笑。
聞言,清芽一臉的氣餒。
今日她如此焦急來徐家,原本是想著知曉大娘子的打算,然後,再想法子,讓她家官人從中協助徐家。
然而……她得了大娘子的話,卻無從下手。
顧柒柒一眼便知曉清芽的心緒,她溫婉笑著,寬慰她:“你有擔憂我的心便足矣,旁的,你莫要插手,不為別的,我是怕連累你們家。”
“大娘子……”清芽覺得鼻端傳來酸澀:“我能擁有如今這些,皆是大娘子給予的,我又會怕你連累我呢?”
顧柒柒搖首:“雖說當初是我保媒,可日子卻是你們過的,如今你家官人也深得官家與大娘娘重用,那是徐二用自己本事去拚得來的。”
“……”
“你看看徐一家,官家登基後,不曾受封也不得重用,內宅之事雜亂無序,至今仍是東京茶餘飯後的談資,甚是丟了徐家的顏麵,這些可不就是半夏一大家子,不會過日子的局麵嗎?”
“大娘子所言極是。”當初半夏有多張揚,如今便有多遭受官家女眷們的不喜。
“罷了,不提及她家的事了。”顧柒柒語氣平淡。
“大娘子,這些時日,大娘娘可還有召你入宮?”她之前聽過不少官家女眷們提及了此事,還說她家大娘子是個有福氣的,嫁到徐家之後,徐大人的官越做越大,就連子女也比旁人家的優秀,她們的言語之中,皆是對大娘子的羨慕與嫉妒。
顧柒柒淡笑:“這些時日未有召見我。”
如今的官家一登基,大娘娘頻繁召她入宮相見,二人談話之中,她是知曉大娘娘的用意與目的,而她更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於是便尋了個由頭,說自己身子不適,讓宮人回去稟告大娘娘。
而大娘娘明麵上出自於關懷,差了禦醫來為她診脈,還送來不少調養身子的藥材。
大娘娘是個聰慧之人,又豈會不知自己的目的呢?
隻不過不戳穿罷了。
清芽思索著說道:“大娘娘不召見大娘子也是好的,省得過於引人注目。”
聞言,顧柒柒莞爾一笑。
二人又說了許久的話。
顧柒柒在清芽起身離去之時,她喚住了清芽,“日後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切勿要大肆厥辭,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清芽微怔,雙眸泛起不解之意:“大娘子……”
她出門在外應酬官眷,一向都是三緘其口,也不會與官眷惡交,為何大娘子卻要這般囑咐她呢?
“你家官人也算得上重臣,若想明哲保身,小心謹慎是很有必要,切勿要覺得在家中,便可鬆懈了。”
說完,顧柒柒不再多言,便讓清芽回了。
而清芽心緒充斥著不解,在馬車上,也思索了許久,仍是無解。
等到了她家官人下了值,回了家,她與他提及此事。
徐二便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緘默不言。
直至夫妻二人一同睡在榻上之後。
徐二才在她耳邊,告知了,為何顧柒柒要與她說這些。
當清芽聽完他的話之後,震驚得難以入睡。
“那是不是意味著,徐國公府也有大娘娘的人?”
不然,大娘子怎麼就知曉了?
徐二沉穩應道:“嗯!所以日後你要說什麼,便要將旁人支走,眼下的局麵,少說為好。”
“嗯,我明白了。”
一刻鍾後,徐二催促她歇息,清芽卻與他說道:“我覺得大娘子肯定是知曉府上,誰是大娘娘的人。”
“你此言,也是打算將那人揪出?”
“我隻須找到那人是誰,我不會打草驚蛇,更不能將大娘娘給得罪了。”
徐二沉默思索了須臾,頷首:“你尋人之時,須得謹慎,莫要對方知曉了。”
“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次日,清芽起身之後,將家裏的二位兒媳喚到自己跟前,將旁人支走,讓自己信得過的婆子守在外頭。
她再將家裏有大娘娘的人一事,與周婉玉、許默娘說了。
婆媳三人商討之後,決定找出那人之時,她們生活依舊,不讓對方有察覺。
經過幾日之後,婆媳三人終於鎖定了對方是誰,同時也舒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