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嵐山宗的長老,林遷在宗內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不僅因為他的實力,還因為他的妻子梅千雪是東瀛聖朝的一名玄忍。
這雙重原因再加上他和高嵐山也有過深的交情,所以某種程度上林遷已完全可以代表高嵐山。
林驚羽在嵐山榜排名第二,這和林遷當然有分不開的關係。
宗內很多實力比他強悍的弟子都排名在他身後,但他卻能穩居嵐山榜第二名,隻因為這些弟子或多或少都要給林遷一個麵子,所以他也就成了嵐山榜第二名的常客。
林驚羽算不上是林遷最得意的兒子,但他是林遷的兒子,這就夠了,否則他又怎麼會讓林驚羽一直待在嵐山榜第二名而無動於衷。
自己兒子被人揍成這個樣子,相信隻要是有情緒的人就一定會有脾氣。
隻要是人,又怎麼會沒有情緒呢?
可是他們都錯了,林遷雖然有脾氣,可是他的脾氣卻並未朝紀蠻發泄過去,他目光冷漠的盯著林驚羽,就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這逆子給白公子添麻煩了,還請白公子原諒我的教子無妨。”
這是林遷來到這裏說的第一句話。
但僅僅就這一句話已激起了萬丈波濤。
他對林驚羽受重傷的事情隻字不提,就好像完全沒看到林驚羽的傷勢,又好像林驚羽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
可能最不可思議的就要數當事人林驚羽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這個男人,這個把自己從小養育到成人的男子,平時把他當成掌中寶的林遷,居然完全無視他的傷勢。
他反而對白玉風畢恭畢敬,甚至給他欠身道歉。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出現幻覺了不成?
林驚羽陡然撐起所有力氣,嘶吼道:“爹,你……你為什麼袒護他,袒護這個擅闖禁地的人,你為什麼……”
“給我閉嘴。”
森然的聲音從林遷口中蹦出。
林驚羽驀然一顫,林遷的確是容易動怒的人,可是他很少對自己發怒啊,這究竟是為什麼?
林遷接著道:“大名鼎鼎玉風堂的創始人白玉風,來到嵐山宗你不歡迎,反而在這處處刁難於他,我是怎麼教你的?”
“爹,我……”
“閉嘴。”林遷怒吼道,“去赤炎山麵壁三個月,期間任何人膽敢接近包庇他,逐出嵐山宗。”
林遷的確動怒了,而且這種怒氣不是裝出來的。
白玉風心中自然明白林遷這麼做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玉風堂,至於林遷知不知道他是六品煉藥師,白玉風目前還不清楚。
但這不重要,至少目前他已明白了嵐山宗想要的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隻有滿足雙方利益的時候,才能達成合作關係,雖然他還沒有提出玉風堂和嵐山宗的合作事情,但他知道這份合作已經完成了一半。
林驚羽早已是大驚失色,他驚呼道:“爹,不要啊,我不要去赤炎山,那裏……”
林遷怒目一瞪,吼道:“麵壁時間增加三個月,半年之後才能從赤炎山出來。”
林驚羽還想說什麼,但他卻硬生生將所有想要辯解的話給重新咽回了肚子裏去,再敢多說就不是半年了,一兩年都有可能。
現在他隻在死死的盯著白玉風和紀蠻,眼神中的怨恨就恨不得把他們二人給活生生吞進肚子裏去。
就在他一臉不甘的時候,一旁的空靈靈卻站了出來,道:“林長老,林師兄罪不至此,您的處罰太重了。”
不等林遷說話,一旁的林驚羽已是笑道:“師妹,沒關係的,等我半年,半年過後我們再見。”
空靈靈急道:“不行,你去赤炎山,我也要去。”
也許空靈靈永遠也不會想象得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玉風的心有多麼的痛,痛到無法呼吸。
他隻覺自己的胃在收縮揪成了一團,然後將苦膽水從喉嚨裏翻了上來。
紀蠻已怒不可遏,他厲聲道:“空靈靈,我真是看錯了你,枉費白玉風對你這片心,你喜歡林驚羽,那就滾到他邊上去吧。”
空靈靈根本不聽紀蠻的嘶吼,她依舊在林遷麵前祈求道:“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才讓林師兄出頭,他都是為了我,您要罰就罰我啊。”
林遷當然不會把空靈靈的話聽進去,他淡淡道:“宗有宗規,林驚羽如此對對待嵐山宗的貴客,就算他是我兒子,我也不會有任何輕饒,此事修要再提,帶走吧。”
另外幾名長老將林驚羽帶離了第五峰,於是林驚羽眼中的怨恨也就成了空靈靈的怨恨。
她衝白玉風吼道:“這下你滿意吧,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對我好,你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對我做的事。”
空靈靈說著逃離了這裏,直到又一次消失在白玉風的視線中。
於是白玉風的靈魂也似在這一刻變得支離破碎,他癡癡的看著遠方,看著那遙遠的天際,那裏似有一份曾經的一份美好在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