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諾一愣,遂繼續把看著手裏的寶劍,她自然明白哥哥問的是什麼,於是說道:“她說是為了我,也是為了大家,因為父王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我繼皇帝位的,如果我不繼皇帝位,外有巫族,內部人心不穩,恐會戰亂頻發,可是沒有人敢碰父王,包括我在內,所以她隻能動手。”
“你信她的話嗎?”
欲諾笑道:“竹子信。”
凡千玉:“那你呢?你信嗎?”
欲諾蹙眉反問:“那哥哥你呢?你信嗎?”
凡千玉說:“平心講話,她說的有一定道理,但為什麼非要殺人呢?不殺人,難道就真的別無他法了嗎?”
欲諾微帶苦意的笑道:“當然不會沒有了,事後我也在想為什麼?最終我想明白了。”
凡千玉沒問,隻是以問的目光看著她,欲諾道:“她應該是為了報仇。”
“報仇?”
“對,”欲諾說,“哥哥啊,我曾經孤立無援,唯有竹子可以幫我,那晚霍閣音找到我,表示太子願意支持我當龍都城的家,我當然得應付了,結果卻被章新霞聽到了,我是百口莫辯啊,後來章新霞死了,她死前可能是沒來得及,沒有把前夜的事情告訴竹子,所以我就一直沒敢說,解釋不清楚啊。”
欲諾說著一劍刺出,尖峰刺破空氣發出一道劍氣“破”的一下擊中牆壁,碎開了一個不大的窟窿。
欲諾不滿意的蹙眉搖頭:“終究比不上藍光啊。”
說完反劍歸鞘,將劍扔回到了劍架之上,說道:“林笑用易容術假扮計宇,把實情套了去,雖然後來找機會和她解釋過,但她不是竹子,我一直都不相信她會信我的話……我的實話。”
凡千玉說:“她既然為了報仇,不會就隻做了那件事吧。”
欲諾若有所思道:“的確,我也覺得奇怪,她怎麼會什麼都不對我做呢?她不像竹子,她表麵上不正經,心裏可是很會算計的,她想什麼做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的孔雀山莊不斷地在膨脹,如今究竟有多強?就連竹子都說不清楚。”
凡千玉道:“既對她如此不放心,那為什麼不查她?”
欲諾笑道:“嗬嗬,哥哥,我也想過,可是……因為她的實力,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因為……因為竹子,所以我一直沒有敢對她采取任何行動,也許哥哥說的對,以林笑她那樣的性子,怕是我不死,她絕不會罷手,所以也許,不,是肯定,她肯定曾做過什麼……或者正在做著什麼。”
凡千玉道:“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不論章新霞的事情與你有何關係,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隻是……如果事情到了不得已之時,你打算怎麼辦?”
不得已?欲諾怕的就是這個不得已,何為不得已?那就是可能必須要殺死林笑的情況出現。
說真的,殺死林笑她不會有多難過,甚至根本就不會難過,因為這麼多年她從來就沒感覺到林笑對她有過真心。一個對你從來沒有過真心的人,除了認識,其實是什麼都沒有的,沒有情,沒有愛,真與情,情與愛,三者與你皆無的一個人,她的生和她的死,你自然不會在乎。
可是另一個人她卻不能不在乎,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保護了她,而她,為了她,為了她們之間的那份情,而且還是在有誤會的情況下,她卻依然因為她,沒有奪取她的天下。
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心不設防,而她和她在一處的時候,也是她感覺最輕鬆的時候,可是她和林笑,偏偏也是一樣的感情,甚至,也許,可能比她和她之間的感情還要更深更濃。
要是她把她殺了,那她肯定肯定不會原諒她的,所以凡千玉問她不得已之時打算怎麼辦?
她忽然發現,這個問題好難,好難啊。
他知道她很難,所以最後他沒有再問,他隻是說:“這件事交給我,完全的交給我,不論結局如何,我來處理。”
自這日後,欲諾變得沉默寡言,常常獨蹙眉頭,一人獨處,或望著一個地方發呆,而且她很憂心,煩惱,煩躁,總之許許多多的壞毛病都出來了,雖然她很努力掩飾,事實上絕大多數的人也都被她騙過去了,但是唯獨一個人,她瞞不過,任欲辛,天天日日時時與她為伴的妹妹。
欲辛雖然看得出來,但她卻隻是以為,欲諾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剛過去的那些事情,對她的打擊和傷害實在實在是太大太大了。特別是母親,死了竟然不準二姐參加她的後事,身為女兒,二姐的心裏有多難受,要是自己,怕是早已經痛苦多少回了,可是二姐始終什麼都沒說,把一切都咽進自己的肚子,默默的承受著,我可憐的二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