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凡千玉全都具備,就像他盯李芹一行,他不僅盯他們的人,盯他們的身,盯他們的武器,盯他們的周圍,盯他們的衣著打扮,還盯他們的走路。
他們經過一條蚯蚓般曲折的百丈長廊時,那整條廊道都是花色的,各種顏色的花朵,各種顏色的葉子,各種顏色的飛碟,廊頂是這樣,欄杆是這樣,廊柱是這樣,廊道的地麵就更是這樣了。
看似一切正常,十分的漂亮,可是凡千玉明明看得很仔細,他們走路,永遠隻踩一種顏色——深紅如血的紅色。
像這樣子,若是不了解內中的門道胡亂瞎闖,在孔雀山莊,特別是重要所在的地方,一般人能活夠半刻鍾,估計都是奇跡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進來了,那就好好的熟悉熟悉,即使此次一無所獲,也可為以後再來打基礎,因而他在這裏一呆,就是十餘日。
要查事就得往重要所在來,重要所在自是極其危險的,其間他得找東西吃,找地方休息,找水喝,一切都不能有絲毫聲響和異常,明明已經找到了重要地方,可就是不敢輕易去探查,這十餘日的孔雀山莊之旅,對心思、忍耐、判斷等方麵的考驗,其艱難之不易,非是一想便可知的。
凡千玉在猶豫,是要冒險進一步探查?還是離開再從其他地方入手?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被帶著去見林笑,他肯定這個人並非是林王府中之人,他見過了林笑之後,便又被人帶著離開了。
凡千玉立刻決定跟蹤這個人,因為繼續留在這裏也查不出什麼,莫如另辟蹊徑。最終他跟著這人離開了林笑的林王府,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直奔天使帝國兵部正衙。
他繼續跟著徑直進入了兵部,這人一入兵部,便十分的放鬆模樣,看他和其他一些官員的親密隨便程度,以及他們的輕鬆表現,談話的內容,提及林笑時的稱呼。
凡千玉大膽判斷,如今的兵部,幾乎已經是林笑的兵部了,看看那個人回來時身上帶的奏書,他們是先拿去給林笑看,回來他們按照林笑的意思,哪份呈給皇帝,哪份扣下,哪份拖一拖再呈送,哪一份應如何修改等等。
皇帝看到的兵部奏書,完全都是林笑想讓欲諾看到的樣子,反之她不想讓欲諾看到的知道的某些情況,欲諾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這太可怕了,這樣長此下去,勢必造成皇帝與臣下,特別是那些遠在天下各處率軍鎮守一方的武將們,君誤解臣,臣誤會君。
假設某地出現了天災或人禍,民急求官,官急求君,而君得到的其他稟報卻是災不大,民不急,那麼君比對此官生疑,甚至會處罰此官,官無奈,或會以強硬手段鎮壓災民,其結果,君主必然大失臣民之心。
林笑啊林笑,好一個林笑,沒想到你竟如此大膽狂妄。而兵部那幾名林笑的部下的對話,則更讓他感到震驚。
A官問方從他們的主人府中歸來的官員:“某兄,此番‘覲見’主人,可有何重大消息帶回啊?說來我們兄弟分享分享。”
O官也問:“是啊某兄,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不會泄密,說來聽聽何防。”
那某兄笑道:“嘿嘿,二位老兄,此番小弟前往麵見主人,還真就隻到了一個重大消息。”
“哦?是何消息?快快說來聽聽啊。”
“哈哈,對對對,某兄快些講來啊。”
這某兄笑道:“此番我見主人,並順便將賀忠淩明日休息,說會去騎馬打獵遊玩的事情予主人說了,主人聽罷笑道:‘狩獵遊玩?哼哼,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啊,嗬嗬,那明天就開始狩獵吧。’”
O官瞠目驚道:“這麼說,帝國統率百萬雄師的大元帥,將要辭世了?”
那某兄笑道:“嘿嘿,他辭不辭世小弟不知,但我們弟兄怕是該準備一份‘吊孝錢了’哈哈哈……”
凡千玉現在還不敢確定林笑到底是不是要對賀忠淩下手,所以他隻能一直暗中保護賀忠淩,以看情況行事。
來日上午,天使帝國兵馬大元帥賀忠淩,帶著一隊護衛,便裝出行,他們帶上廚子美酒燒烤架,弓箭獵狗,一徑離了皇王城,直奔山林狩獵而去。
凡千玉一直細心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但一路之上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不對勁,直到他們的狩獵開始。這些戰場廝殺的將士們,最喜的便是這類的遊戲,山林縱橫,奔馬射箭,每中一隻獵物,便有一箭殺敵之快感。
他們全身心投入這場與野獸互獵的激遊戲當中,而這時,賀忠淩僅帶著自己的貼身隨從,一道白光在陽光之中射向他們前方的地上,隨即又是幾道射在他們的周圍。
二人繼續往前騎著馬,這時,又一道微弱的光飛至,射中了他們的臉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