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的,卻知道,在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是那麼開心。
“皇上廢除祖製的那夜,月兒特別想為皇上留下一個孩子,所以那時的舉動有些唐突了,居然將杯中的小半酒哺給了皇上。”淡淡的陳述。
是了,那次我也中了‘情思’的藥效,還夢到了和影的一夜纏綿,醒來時本來就晚了,之後就一直被那個蒙困擾著,根本忘記了隻喝了一半藥的白瑚月會提前醒來。
在我的眼前仿佛浮現他在半夜醒來,滿心的歡喜卻發現心愛的人根本不在枕邊的樣子,那種疑惑,猜測和不解,在天亮時看見我偷偷摸摸回來時的傷心,痛苦,可是我卻從來沒有發現過他溫柔的笑容中滿含的落寞,他依然在我滿口的甜言蜜語中尋找著自我安慰,依然在我一次次的哄勸中欣然喝下‘情思’,在一次次內心的掙紮中等待著我有天真實的臨幸,而等來的卻是他最愛的兩個人之間的交鋒,他美麗的夢想終於破滅,也終於明白我對他的好是為了什麼。
“你為什麼那麼傻,一切都知道了,就不要喝了,朕寧願你和朕哭,和朕鬧。”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心裏堵的好難過,眼眶有些酸。
搖了搖頭,“皇上希望月兒喝,月兒喝了就是了,哭鬧隻會讓皇上心煩,隻是一杯酒而已,就算是一杯鴆酒,隻要皇上能記得月兒,喝了又有什麼。”
淚眼中那依舊不曾消失的笑容和他額頭上那抹鮮紅的梅花妝一樣刺眼,那含笑為他畫梅的人卻是傷害他最深的人,他輕輕的開口:“皇上修改祖製,允許後宮伺君生女,是為了倚竹殿的藍伺君吧?菊伺君的離開,也是皇上為了保護他而刻意為之的吧?其實在皇上心中,真正愛的是他們吧。”
我能看見那淚眼中一閃而過的期待,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依然希望我能告訴他,不是,我愛的是你!隻是一句話,就能讓他一直追憶到死,自我欺騙一生。可是我說不出,不想再麵對如此真誠的人時依然口出虛假之言,他一句句話都命中我的要害,第一次我發現自己錯的這麼厲害,也第一次發現自己欠他這麼多,難道一切真的沒有再挽回的餘地了嗎?
他眼中的希冀和笑容在我慢慢的沉默中漸漸熄滅,我猛然抓住他的雙肩,急急出聲:“月兒,朕錯了,是朕辜負了你一片癡心,給朕次機會,讓朕好好疼你好不好?”
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輕輕推開了我的手,再次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地上:“懇請皇上下旨,放月兒走!”一個接一個的頭磕在地上,伴隨著咚咚的聲音,顫抖著我的心,為什麼當我終於明白自己的錯誤的時候,你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如果說碧靈蕭是外冷內熱型的人,那白瑚月則是標準的外熱內冷型的人,放碧靈蕭離去如果說能算我的欲擒故縱之計,還有機會挽回他的話,這一次白瑚月的離去則是完全的決絕,第一次我發現了自己感情上的失敗,而這個失敗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的無情害人害己。
地上的人依然沒有停止他的動作,麵前的地上已經能看見紅色的血跡,衝動的撲在地上,最後一次狠狠的將他摟進自己的懷抱,小心的拭著血跡,幾次欲言又止後,終於閉上眼睛,慢慢地開口:“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貴君白瑚月,因母叛亂犯上,其未能阻止,以至於令其母謀害大臣,刺殺女皇,其德行已不能執掌後宮,特削去貴君之位,逐、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