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硬硬的石床上。屋子已經讓她檢查了數十遍,沒有逃生的出口。就算是有機關,她也實在無法找到。牆壁光滑禿透,看不出任何可疑。能逃走的地方也就隻有那扇天窗。不會武功的她,放棄逃生,安靜地坐在床上。
阮小魚的聲音響起,“你倒挺悠閑,坐在這裏也是一種幸福。”隻有聲音,不見其人。
荷衣確實沒有痛苦的表情。她安靜地坐在床上。隻是,那不叫幸福。
阮小魚是從那扇自動而開的門進來的。門依舊沒有在牆上留下門縫。開門一刹那,神秘無比。阮小魚仍舊一身妖嬈,婷婷碎步,唯獨沒有初見荷衣時的自信。那個時候,她的眼神高傲冷漠。此時,那雙眸子滿是埋怨。
荷衣抬頭時,可憐地看向阮小魚,輕聲道:“我就知道是你。”
阮小魚輕問:“知道什麼?知道是我綁你到這裏來?知道是我要拆散你們?”她滄桑的嗓子無法提高音調。她同荷衣爭奪欽涯,到這一步,已經是絕招了。如果連結怨都無法讓她得到欽涯,她會崩潰。
荷衣平靜地看著阮小魚,她的臉,滄桑、蒼白。那一刻荷衣在想,如果她們不是情敵,她會喜歡她。對,荷衣不討厭阮小魚。她平靜的臉稍微起了傷感的神色,“是不是不甘心?”她輕聲地問道。
阮小魚哼笑一聲,道:“有什麼不甘心的。欽涯馬上就是我的,再也不會被你搶走。”
荷衣問道:“何必自欺欺人,欽涯是不會回頭的,你不明白嗎?你就不能放過他,讓他安心一點嗎?”
阮小魚吼道:“住嘴。”她的神情緊張,臉部的肌肉緊繃,“欽涯本來就是我的。我用得著跟你搶嗎?他再也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
荷衣無辜地坐著,懶得再跟阮小魚理論,眼神無奈地移開。跟一個失去心智的人,還有什麼好談的。
阮小魚上前一步,“你怎麼不痛苦,失去他的感覺不會痛苦嗎?你為什麼不痛苦,我要你痛苦。”
這間昏暗的屋子被天窗的一束光線照射,昏昏暗暗。屋外是黑夜,屋內分不清白天黑夜。四麵的牆壁隔著整個世界,隔開了所有的希望。黑與光亮的交界處,阮小魚筆直地站立,神色慌張,“你為什麼不痛苦,為什麼不痛苦?”
荷衣坐在床角處,頭也不抬了,低頭無奈地思緒。阮小魚走近荷衣,拚命地搖晃荷衣的身子。就像貪婪地果農抱住一棵結滿柿子的樹枝死命的搖晃,連樹的根也要拔出地麵。荷衣被阮小魚搖得頭昏目眩,呼吸困難,嚴重缺氧。那一刹那,她眼睛一黑,仿佛眼前就是去陰間的那條長長黑黑的路。她拚命地拍打阮小魚,一掌將其推倒在地,“咳……咳……咳……”還來不及呼吸,一陣巨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