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11)(2 / 2)

“你怎麼了?”阮嬌娘箭步走近,扶住欽涯,“我看看。”說罷拿捏起欽涯的手,準備把脈。習武之人,尤其是阮嬌娘這樣的高手,都對醫術略懂一二。不待她摸準脈搏,欽涯便從口中噴濺出暗紅的血液。血液如花般開滿她黑色夜行衣上。

欽涯拂袖擦淨嘴角的暗紅血跡,有氣無力地抬了眼皮。阮嬌娘的身影像一抹晃動的燭光,渾暗地搖擺在他眼前。他眨眨眼,實在睜不開來,隻得緊緊閉著。四周的空氣似乎在用力擠壓他的胸腔。他大口的呼氣吸氣,似乎像離了水的魚兒,緊急缺氧。

阮嬌娘借助月光凝視欽涯那張滿臉通紅的臉,焦急道:“給我看看。”說罷抓起欽涯的手腕把脈。他脈象雜亂,搏動或急或慢,血液時冷時熱。是他體內的陰陽之氣相撞急速攻心,而導致吐血。隻見欽涯緩緩睜開眼睛,峰回路轉般好了起來。剛剛的驚險恍若幻影,尤如浮夢。

阮嬌娘把脈時,眉間兩片柳葉緊索。她擔驚地質問道:“你胡亂服過什麼東西?”哪有機會讓她弄清楚狀況,欽涯沉默不答。

見狀,阮嬌娘不悅,陰沉了臉,道:“君欽涯,你可知道阮小魚是如何讓你失去武功的?”

欽涯輕輕一笑:“你見過她了?那麼她過得還好嗎?”

阮嬌娘冷笑,那顆受盡打擊、失落卻又心疼、在意君欽涯的心複雜得五花八門,即為君欽涯因有荷衣變得充滿人情味而高興,又為他為了守護荷衣而不知死活擔憂、嫉妒,更為君欽涯那輕輕一笑中夾雜的滄桑而氣憤,“你是覺得日子還不夠折騰,還想更多的波折嗎?”

欽涯表情依舊,嘴角還殘留些許暗紅。他怕回到小木樓時被荷衣發現,再次伸手重重地擦拭,那力道近乎可以擦去所有風霜在他臉上留下的滄桑。再回小木樓時,他給荷衣一個自然幹淨地微笑,那麼她就幸福了,“小魚過得還好嗎?”

阮小魚,這個曾經被君欽涯玩弄過的女人,他是有著深深歉意的。愛可以感化一個人,深深地浸入他骨,他心,讓他對這個世界有感情,風化他所有的仇恨抱怨。那麼,他是被荷衣感化了。

從結怨陣中活著出來的人當然也包括阮小魚。誰也不會想到,此時的阮小魚每日在古佛燈下靜靜懺悔、祈禱。阮嬌娘見到她時,小魚一身淨白長裙跪在佛主身下,不問寺廟之外的任何事,不聞世間任何紛紛擾擾。她說,欽涯那樣死了,托夢來說,‘小魚,總有一個人是你的宿命。’至於夢裏她知道的其餘,她半字不對阮嬌娘提起。

折枝帶走阮小魚後,她安靜、沉默、呆滯。折枝以為阮小魚經曆結怨陣後,深受打擊,整個人都廢了。他請來為阮小魚探病的醫者相繼搖頭而去。許是折枝心善,明明查清阮小魚與依瑪有勾結,見她此般下場也難於忍心懲治。阮小魚被帶回公主府的日子,整日沉默寡言,她開口對折枝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拜佛。折枝曾經喜好閑雲野鶴,遊走在天地之間,見過的佛中寺廟中不乏清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