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鐵麵人背對著冥王尊主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鐵麵人的聲音荷衣聽過,絕對不是這樣地幹脆清朗。
這個聲音?
它是?
它是欽涯的。
那些滿眼的淚水,原來是得到一種感應而流的,而非莫名。荷衣她一陣驚喜,幾乎忘記了他們身在冥王尊主的魔掌之中,“欽涯?”
那一聲,不知是肯定還是疑問。
荷衣記得,她曾把鐵麵人的麵具血淋淋地摘了下來,可是麵具下麵的人非欽涯。
那麼,這樣的一聲完全和欽涯相同的聲音又該如何解釋。
荷衣在等待。
等待鐵麵人給她一個答案。
鐵麵人摘下麵具。
第一層,是那厚厚的堅鐵所鑄的麵具。
第二層,是那用以易容的人皮麵具,凹凸不平,甚至沾滿了血跡。
僅接著鐵麵人要展現給大家的,是他真實麵容,漆黑如墨的眼睛,黝黑膚色,薄而必感的唇,挺峭的鼻梁。
“欽涯!”
如果說,方才荷衣所流的淚是莫名的,那麼現在就是喜極而泣。她感覺自己仿佛是踩在雲端,那麼的不切實際。為了證實,這不是她的一個夢,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
那裏留著他熟悉的體溫。
他是欽涯,一點沒錯。
冥王尊主驚呼道:“君欽涯,你沒有死?”
欽涯轉頭,一臉的笑意,像春風拂過萬物般輕柔,“對,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死。”
冥王尊主怎麼都覺得,站在他麵前的不像是君欽涯。君欽涯而來這般動人的笑容。他有一些慌亂,“你究竟是誰?”
答案堅定,“君欽涯。”
“一切因果報應,今天就是你該得到報應的時候。”
“你想怎樣?”
“殺,無赦。”
冥王尊主突然一聲大笑,“就算你真的是君欽涯,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隻見欽涯不慌不忙地,輕輕一笑,“是嗎,不妨試一試。”
三日後,君臨尺詔告天下,當朝候相爺因病而亡。
這個古域王朝,從此不再有天網組織,不再有所謂的冥王尊主。當然,也不再有顥琰王君欽涯。
“皇兄,難道你就不恨我,王位本應該是你的?”
欽涯隻是輕笑,“都過去了。”
“那你要帶著姐姐從此浪跡天涯嗎?”
浪跡天涯?
欽涯何嚐不想,可是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美好的幻想。他本應該是已死之人,既然破了天命,就應該用另一種方式來償還。
欽涯答非所問,“對了,忘了告訴你,妃後並沒有死。她被一個叫山野的世外高人所救。據說,山野有起死還生的本領。隻是,他帶著妃後從此閑雲野鶴。妃後也讓我轉告你,要做一個好皇帝。”
關於未來,欽涯想,一定會有許多的事在等著他回憶。也許痛苦,也許美好,但至少算是能給荷衣一個幸福的未來。
雖然,他並不參與荷衣的未來。
欽涯恢複身份的第四日清晨,荷衣躺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睡著。他怎麼看也不能把荷衣看個夠。
這一日,欽涯約了於子期來眉山的竹林小樓。
欽涯手指一點,點了荷衣的昏睡穴。
他想,於子期應該快到了。
於子期身著一席白衫,滿心輕鬆地站在小樓外。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就如同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
有一種滿足感溢滿他心,荷衣終於和欽涯成眷屬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外力來打擾他們的幸福生活。
冥王尊主的死,等於是天下太平。
他想,該是他功臣身退的時候了。
清晨的林間,飄著輕淡淡的,一縷又一縷的霧。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層層薄紗飄著。於子期走近一看,霧氣繚繞,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他想,荷衣和欽涯生活在這裏,該是真正的神仙美眷吧!
他在心中一聲滿足地輕笑,為荷衣將來的幸福。
欽涯早早地等在了竹樓外,一席長衫,看上去像一個久居此地的高人,無論從外表還是氣質上來說,都給人一種淡定而又安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