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望著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帶上的是沾了冰霜的冷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顫。
“你真的要走?”江淮咬緊牙關,幾乎是從齒縫裏吐出這幾個字來,像是剛剛拿出冷藏室的冰塊一樣,根本不敢用手接住。
顧寒隻是平淡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此時她已經重新恢複到了往日那個冷豔的姿態下,她睨了江淮一眼,答非所問:“請你出去。”
說著,轉過身,窈窕的身影在燈光地勾勒下顯得格外的好看。
“……”江淮不知該怎麼再來麵對如此一個……絕情的女人。
猶如冷酷美豔的殺手,在他入戲最深時,一擊斃命,毫不留情,甚至還把他的心髒端出來在他麵前耀武揚威,江淮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轉過身的顧寒閉上了眼睛,盡量以著背後的人不能看見的弧度微微歎息了一聲,她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段感情,但國外,她非去不可。
大概過了許久,背後才終於響起了微不可聞地腳步聲,離顧寒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沒有了往日那樣張揚的腳步,反而有些偃旗息鼓,萎靡不振,像是被人抽掉了魂魄一樣,一副落魄的舉著白旗投降的樣子。
顧寒心裏不知被什麼牽動了,緊緊地疼了一陣,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在沿著心髒輪廓修剪著,滲出血也毫不在意。
第二日,機場。
顧寒買的是早上的航班,一大早,三人就已經來到候機室休息等待了。
候機室裏的冷氣很足,讓顧寒忍不住從包裏拿出一件披風蓋上,又囑咐張欣別著涼。
不知為何,從昨天晚上開始,她便有些精神頭不太足。
張欣也注意到了顧寒的異樣,見她蒼白的小臉總是不住地往門口撇去,幾乎是有輕微的腳步聲便要看上一看。
她敏銳地嗅到了什麼,挑了挑眉,問道:“在等誰嗎?”
顧寒漆黑的眸子裏流動的星河登時間停滯了,她怔了怔,才有似乎重新想起了什麼似的,搖搖頭,道:“沒,沒。”
像是心虛一般,她重複了兩遍。
往日裏顧寒一向高傲地頷首,今日也低低地垂下了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女孩一樣,在原地給家長道歉。
她也很奇怪今天自己是怎麼了,直到張欣的話提醒她,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直下意識地等某個人。
腦海裏忍不住勾勒出了那個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像一根針一樣,刺進她的腦袋裏,讓顧寒覺得太陽穴生疼。
意識到這個之後,她全身都開始不自在了。
明明想要努力地克製住自己不去看,可身體卻似乎已經有了連鎖反應了一樣,下意識地就要轉過頭去。
這樣別扭的動作讓顧寒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直到那個溫柔的女聲在候機大廳響起,柔和地提醒著顧寒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
離開……那個人。
不知為何,傷感的情緒沒有絲毫延遲,甚至還提醒了些時間,還沒等飛機落地呢,還沒登機,顧寒心裏便開始影影綽綽地不安傷心了起來。
不自知的,她的眉頭便緊皺了起來,那張富含膠原蛋白的臉蛋五官緊緊皺在了一起,像是小朋友賭氣一般,居然還不免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