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的功夫,飛機頭就躥到門口。我心生好奇,跟了過去。這家夥怎麼聽見喇叭聲跟聽見衝鋒號似的,不過就他那慫樣,真打起仗來不臨陣脫逃才怪。
出了門便見飛機頭點頭哈腰一番,說了句都買好了,就貓腰鑽進了一輛黑車。自始至終沒聽見車裏有人說話。
這黑車的車身比一般汽車長了不少,看那氣質就知道價格不菲。但所有車窗都拉上了紅色簾子,隻有副駕駛那裏露出一點縫隙。
我眼尖,就通過指甲縫那麼大小的空間瞅見裏麵坐了個穿白西裝的男人,不過也就隻能看見後腦勺的一點頭發,臉是不可能看清了。
這年頭,司機穿得比老板還好?指定有鬼。
我剛想走過去一探究竟,司機就按動喇叭,把車倒出巷子。
這時,我才看見車前的標誌,竟然是勞斯萊斯!看那車型,好像還是幻影係列。
我們這小城市雖然有錢人挺多,但開勞斯萊斯的還真沒幾個。陳意蘭家那麼有錢,也沒開這種豪車。我來這麼久了,就今天見過這麼一回。
這飛機頭到底什麼來路?不,應該是他背後的人,揮金如土,一擲千金,買我們店的古董價都不還一口。
我想跟過去看看,才掏出車鑰匙,那勞斯萊斯就沒了影。這車是沒法追了,我隻得悻悻而歸。
“寧哥,下麵怎麼這麼吵?”淩玉兒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從裏麵出來,“我還聽見你跟別人吵,是出什麼事了嗎?”
淩玉兒拖著拖鞋走到櫃台邊,駭了一大跳,眯縫著的眼睛睜得如銅鈴大,“寧哥,咱們店裏是被洗劫了嗎!怎麼什麼貨物也沒有了!”
淩玉兒在空空如也的貨架邊轉了幾圈,確認之後再次問我,“剛剛你是不是就在和那些搶劫犯吵啊,寧哥,乘他們還沒跑遠,我們趕緊去報警!”淩玉兒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輕輕撥開她的手說玉兒,要是被搶劫我還能好端端在這麼?不是被搶,是被人全部買走了。
淩玉兒呆呆地定在原地,又轉過來欣喜若狂地說真的嗎?那我們就不用擔心沒有生意了,“寧哥,太好了!”
看著麵前笑魘如花,高興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淩玉兒,我微微揚起嘴角,“傻丫頭,你怎麼比我還擔心咱們店的生意。”
淩玉兒說之前她守那麼久的店,就沒見有幾個人來,你又經常給我們買些貴東西,花銷大,我怕撐不下去。說這些的時候,淩玉兒的眼睛暗淡下去,寫滿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憂鬱與擔心。但很快,她又笑盈盈地看向我,“寧哥,這下我們可以稍微鬆一口氣了,賣了這麼多東西,能撐一陣子了。”
淩玉兒激動地拉著我的手晃了一陣,我讓她在沙發上坐一會,自己則到櫃台後記賬去了。
淩玉兒屁股剛挨著沙發,就又噌地一下站起來往樓上走,說要告訴張敬陵這個好消息。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聽見噔噔噔的上樓聲。
這孩子,看把她高興的。我無奈地搖頭。不過也難為她了,為這個店忙前忙後,操碎了心。
翻開賬本一看,怪不得淩玉兒擔心,賬本上空一大片,這個月就沒什麼生意。
我詳細記下今天賣出的東西,又在後麵加上一長串數字。想了想,還是畫掉了。老話說得好,這富,得藏不可露。雖說咱也是辛苦掙來的,但指不定就有人嫉妒,往你背後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