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在拐子爺這沒有親友的人身上,一切避繁就簡,第二天就可以走大殮的程序。
當著各位村民的麵,我和老馬還有李立將拐子爺的遺體移入鋪有褥子的棺材,蓋上被子,釘上釘子封棺。
之後便是出殯和下葬。
即把已封好的棺材送到墓地埋葬。老馬執“引魂幡”帶隊,沿途請了樂隊吹打,並散發紙錢直到墓地。
把棺材放進墓地裏,拐子爺的一生也就終結了。
沒有人過度悲傷,沒有人撲到棺木上痛哭,隻有老馬還在他墓前灑了幾行熱淚。
村民們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拐子爺突如其來的來,又這麼毫無征兆地走。
葬禮極其簡便,沒有其它步驟,甚至沒有請大家夥吃一頓飯。不過這也不奇怪,誰來操辦這些事?
將拐子爺安葬好,眾人都往回走。想了一陣,我回轉身跪在泥地上磕了三個頭。
心裏默念,拐子爺,日後每逢你的忌日我都給你燒紙錢,這土碗,算我買你的。
磕罷頭,我跟著眾人一塊下山。
五個人走在一塊,沒一個人說話。
下了山,老馬一行人準備往家走。我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東西落在拐子爺家。”土碗和那本日記不好攜帶,所以我又給原樣塞回洞裏。
老馬朝我點點頭,本來都抬腿走了,又回轉身來,“我跟你一塊去,雖說那間屋子是沒人住了,但外邊的東西還得再搬回去,裏邊也得拾掇拾掇。”
“那行,咱倆一道走。”
陳意蘭衝我們招招手,“你們早點回來啊,我回去做午飯。”
“放心,一會的功夫就回來,趕趟。”回過一句,我和老馬並肩往拐子爺家走。
之前拐子爺家被搬空了設做靈堂,東西還在外邊放著,也沒人記得給弄進去。這些東西就和拐子爺一樣,那麼容易被人遺忘。
在老馬搬東西的當,我把土碗拿出來揣在懷裏,手上單拿著一本日記。
“小寧,過來搭把手,這床板我一個人可搬不完,還有這床架子。”老馬在外頭喊。
我應了一聲,把日記放在靠牆邊的一張木桌上,隨後就出了門。
“就靠牆的那些。”老馬抱著六七塊床板走過來,朝土牆抬了抬下巴。
一合手把剩下的幾塊都抱進去,剩下的就是將那個床架子搬進來。
搬完這些東西,身上出了一層黏糊糊,臭烘烘的汗。不是因為累,而是熱出來的,屋子裏又逼仄,悶得慌。
老馬不知從拿尋來一塊舊毛巾,在臉上抹了一通後遞給我,“擦擦汗。”
我沒接,說我這汗擦不完,幹脆回去衝個涼水澡。“東西都搬完了?”
老馬走到門口往外掃了一眼,“沒了,這屋裏的物件本來也不多。一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那行,收完了咱就回去吧,陳意蘭她們估計在等著咱們。”我拿起木桌上的日記本,起身對老馬說道。
老馬點了點頭,問,“你這手裏拿的就是落這的東西?”
“嗯,不過也不是我的,是拐子爺留下來的,我想帶回去研究研究,拐子爺可大有來頭。”
聽了我這話,老馬微微垂著頭陷入沉思,半晌才開口,“以前我不覺得,但經過這麼多事,我相信你之前說的話。這日記……能不能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