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帽子往頭上一扣,再挑起那擔子,我感覺自己真成了走街串巷賣小吃的。
置辦好這些東西還不夠,還得在著豆腐腦裏邊加點料。
斜前方正好有個小藥房,我進到裏邊,叫出老板說要買些果導片。
老板取藥的手頓了頓,上下打量我幾眼,“果導片?買來幹什麼的?”
怎麼買個藥還得問用途,又不是買安眠藥。
縱然心裏這麼想,為不引起懷疑,我還是說最近太上火,有些便秘,才來買點這種藥。
老板又打量我幾眼,這才取了藥遞給我,“五塊。”
拿了藥正要往外走,後邊傳來老板的喊聲,“這藥不能多吃,不然蹲廁所裏起不來可別來找我。”
我微微點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找了個沒人的地把料給加進去,我把帽簷往下壓了壓,直奔那黑白兄弟而去。
“賣油炸糕豆腐腦,便宜賣勒。”一麵吆喝著,一麵故意往黑白兄弟那邊靠。
走到那塊,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吆喝得也更起勁一些。
果不其然,黑白兩兄弟被我的吆喝聲吸引,死魚眼翻了翻,斜斜望過來。
“嘿,老頭,你說便宜賣,怎麼個便宜法?”“黑短袖”抬抬下巴,問了一句。
魚上鉤了。
我慢慢把擔子放下,回過頭去看他們。
“黑短袖”離開那棵枝葉稀疏的樹,跟個老大爺似地一搖一晃朝我走過來。
在挑子前邊立住,伸手解開木桶上的蓋子看一看,“都是些豆腐腦啊,早上剩的吧!”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陪上一個笑臉,“對對,早上賣剩下的,不過絕對沒壞,你聞聞。”
“黑短袖”還真俯下身子聞了聞,又問了句怎麼賣。
“早上剩的,也便宜,給五塊錢隨便你吃多少。”
聽完我這話“黑短袖”的眼裏放了光,“真的?這麼好?”
我立馬從挑子上取下一張小板凳,取了一個塑料碗,“是不是真的你嚐嚐就知道了。”
“聽見沒,管飽,要不咱們在這吃得了。”“黑短袖”立馬回去問白短袖討錢。
眼看著就要成了,“白短袖”卻搖了頭,“不成,他那東西不新鮮,早上剩的,吃不得。”
“哎呀,給我拿來吧。”“黑短袖”一把搶走“白短袖”手裏的錢,“都這時候了還講究什麼新不新鮮,填飽肚子才是王道。”
把錢往我身上一扔,“黑短袖”甩開膀子就開始吃。
“白短袖”還真就一口沒吃,站在一邊看著,不時打量我幾眼。
別看“黑短袖”瘦得跟個猴似的,真夠能吃,大半桶的豆腐腦見了底,油炸糕之類的也空了簍,吃得那叫一個幹幹淨淨。
“隔~”摸著肚子打出長長一個飽嗝,“黑短袖”滿足地站起來,斜著眼有些得意地看著我。
那意思仿佛是,是你自個說的五塊錢隨便吃,可不能怪我。
我裝作滿臉心痛地模樣蹬了他一眼,一語不發地挑起擔子往老漢所在的街道走。後邊傳來兩人的笑聲,仿佛撿了一個天大的漏。
老漢還在那牆角蹲著,見我過去,招了招手,“這麼快就用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把擔子還回去。
待會,可就有好戲看了。
到街道口往人堆裏一藏,我開始觀察起樹下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