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瑾容走後,我和巫瑾賢都陷入了沉默。
現在盒子都集齊了,巫瑾賢也終於回來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助巫家上百口冤鬼投胎了吧?雖然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這件事…不是靠拖就能躲得過去的。
“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把集齊的盒子都放在地下密室的石床上了,今晚…我們下去吧?”
巫瑾賢看著我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親了親我的額頭,抱著我說:
“為夫聽娘子的。”
我知道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但這件事卻是早晚都要做的,或許巫瑾賢因為和我的感情會對這件事情感到為難,不好跟開口跟我提這件事,即使是他真的不著急,那他身後已經等了幾百年的上百口的巫家人能不著急嗎?
我承認,我也非常不願意在這種時候提這種事,但是我馮巧兒從小就知道,做人不能太自私……
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蜷縮著身體依偎在巫瑾賢的懷裏,閉上眼睛享受此刻的美好,可能是這陣子沒睡過好覺,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好在睡的時間不長,不然…可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難得美好的一天。
白天和巫瑾賢開開心心的膩歪在一起,不過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轉眼就到了晚上,我和巫瑾賢按照早晨說好的,來到了地下墓室。
到了地下密室,我才發現,偌大的密室裏麵早已經站滿了巫家的那些…那些鬼,在場的,我隻認識巫心玉,還有淩婉。看到我們過來,他們讓出一條路,巫瑾賢牽著我的手走向石床。
跟在他後麵,我的頭皮有些發麻,雖說這些鬼不會傷害我,但是我一個大活人紮進鬼堆兒裏,還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巫瑾賢把我領到他爹娘麵前,那一對穿著古裝的長者,男人莊嚴英武,女人雍容華貴,可惜…慘白的臉色和冰冷的氣息無時不透露著他們是鬼的事實。
巫瑾賢把我介紹給他們,他們都很慈祥,我勾起僵硬的嘴角跟他們問好,禮貌性的寒暄了幾句,下麵的那些鬼都很開心,還有的叫我少夫人。
但是該來的到底會來……
巫瑾賢看著石床上的盒子默默不語,依舊若有所思,我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我既然當初答應了他,就一定會負責任到底,我走到他身邊,問:
“現在要打開盒子嗎?我該怎麼做?”
這時候一直惡狠狠的瞪著我的淩婉站出來,以命令的口氣對我說:“嗬!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真是愚蠢的賤婢!割破你的手腕,把血滴到盒子上麵的符咒上!”說完,她丟給我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這是…要我放血的意思嗎!?
所以,當初定下冥婚之約,不光是為了結巫瑾賢的魂,尋找他的肢體,還要靠我解除封印!?
我轉過頭看向巫瑾賢,他心疼的看著我,無奈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我知道傷害我的事情他不會做,更不會說……
可是,如果不解除巫瑾賢肢體的封印,巫家人靈魂上的詛咒就不能消逝,更不能投胎,眼看著這上百口人充滿期盼的看著我,我隻感覺如芒刺背,隻能緩緩的彎下身撿起匕首。
巫瑾賢上前伸出手想抽出我手裏的匕首,但剛要碰到匕首卻僵在那裏,最後緩緩放下,我抬頭看他,他卻把臉側過去,他臉上的表情對我溫柔對他人寡淡,極少有其他表情,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麼糾結和為難的表情,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麵隱約能看到暗青色的血管,我開始暗暗咬牙,手心裏也開始冒汗。但是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已經沒有退路,既然愛一個人可以付出所有,那麼一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閉了閉眼,我心一橫,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腕一揮,一下劇烈的刺痛後,我看到殷紅的血液從我的手腕上流淌下來。畢竟第一次對自己下手,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傷口並不深,血流出速度很緩慢,不過已經夠用了。
我剛忙上前,把自己的鮮血滴在了每個盒子上麵的符咒上,就在剛滴完最後一個盒子,巫瑾賢一把把我轉過去,用一塊白色的娟帕包住我的手腕,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頭。
我低頭忍不住笑了笑,或許別人會覺得我很傻,但是對愛的人來說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能幫到他,自己就會抑製不住打心底裏愉悅。
就在這時,我感覺身後刮起一陣陰風,轉過身,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八個盒子上的符咒在滴上我的獻血後,竟然連盒子一起都消失了,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另一個完整的巫瑾賢身著白衣躺在石床上,巫瑾賢破碎的肢體變成了他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