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了兩眼,皇帝便想轉身離開。那個身影還是那樣纖細、嬌柔,卻不想親近。人心啊,欲望總是無休無止,叫人厭煩。
“嬌兒!”一身驚呼,不由得皇帝定神去看。之見一個小人兒從秋千上飛出,本在邊上柔弱的身影也不知怎麼做到,竄將的更遠些摟住小人兒,再重重的砸在地上。
“娘娘,娘娘,快來人啊,救命啊!我家娘娘昏死過去了!快來人,來人...”女聲驚慌叫喊,但是暑氣剛散的午晌,禦花園並沒有什麼宮人。叫喊聲無人應答~
皇帝立即向出事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福公公跟在身後都小跑著步子。心下了然,她在皇帝心中,仍有位份。
待到跟前,福公公立刻指揮著宮人上前,“快快,你們兩個把娘娘抬上轎攆送回棲春殿。你去請禦醫院院首,孫文今日正當值。還有你,別哭號了,趕緊帶小公主回去,好好安撫!”
皇帝隻見麵前的人兒躺在地上毫無生氣,腦後一片血跡染紅了地上的卵石。三兩步上前抱起,原是腦後有個傷口,頭發掩著不見深淺,但是血流不止,瞬間染紅了半幅衣襟。
“福公公,娘娘隻是帶著公主散步,公主臨時起意要玩秋千,才走到禦花園來的。並沒有乘坐轎輦。”沁柳抽泣著說道。
皇帝聞言,直接將柔妃抱上禦攆。宮人一刻不敢耽誤,抬著禦攆小跑前行。
不到半響,宮中傳遍了,柔妃意外受傷由皇上抱著,乘坐禦攆回的棲春殿。
“誣陷中宮,其罪當誅。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算啦?!太便宜那洗腳婢了...”蘇姑姑一臉氣憤。
“是苒兒差勁,隻想著撇清厲害。最後指向柔妃的隻能是個懷疑。”真是懊惱,皎苒得信氣的擲筆。如今容妃安然產子,卿嬪是胎兒先天不足自然小產。她千方百計撇清了關係,原來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苒兒回禮的九位妃嬪中,妃位隻有兩名。自然不會是容妃,是誰還要什麼真憑實據?!隻看那位心中舍與不舍,信與不信罷了。”皇後冷漠淡然,“定是福公公已經清查過,所以皇上這月餘才未曾踏足棲春殿。”
“哼,不過冷落她月餘,便迫不及待使出苦肉計。真當宮中都是瞎子傻子,不過都是看她唱戲罷了。豁出命去演這一出,相必聖眷也大不如前。”蘇姑姑滿是不屑。
“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皎苒喃喃自語。
“苒兒可知道,皇太後的事情?”皇後突然提起無關的人事。
皎苒搖了搖頭,“從未聽聞。不是在父皇繼位之前就薨了嗎?”
“皇太後因為幼子更受先帝喜愛,所以對今上和雍王並不太在意。”淡淡一句,包藏深宮稚子成長的多少心酸,“所以,為母者,慈愛無私,極得聖心!”怪不得,皎苒點點頭表示明了。
蘇姑姑問道,“冷香之毒,便算了嗎?”
略一思索,皎苒安慰她道,“此刻,視柔妃為肉中尖刺的人不在少數。且此事裏,父皇錯怪了母後,定會心懷歉疚。這番福報,均累計在了之毓身上。我們是最最穩重的,不必焦急。”
皇後聞言稱是。命蘇姑姑收拾了些藥材,送去棲春殿。
當日柔妃便蘇醒了。據說傷口並不很深,隻是傷在後腦。柔妃一直惡心幹嘔,叫頭腦昏沉,躺了半月。皇上雖說不天天去探望,可三兩日也會去一趟。真是安穩平順,讓她渡過此劫。後宮眾人不知揉爛了多少絲帕。
每次下了學,皇後一向備好茶點等著皎苒與之毓。所以他們兩人都是直接回鳳儀宮,從不在外貪玩逗留。但是今日,在回鳳儀宮的路上,皎苒見舒妃所出的皇長子之康竟然蹲在花壇邊,輕聲安慰著誰。
他平日裏一向高傲,以前都跟在皇上身邊。自舒妃禁足,才與其他皇子公主一起進學,但是私下裏,先生總單獨為他答疑授課。
之康今日神態和藹可親,大為反常。皎苒不想沾染是非,便領著之毓繞過去。行至遊廊轉角,她終是忍不住分餘光去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