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為先皇後新建廟宇,香火鼎盛,求仁得仁,十分靈驗的說法傳入京中。諸多信徒不遠千裏奔去,隻願上香祈福。一時間風行京中。
原本皇帝心中,對於那頂撞自己,違逆自己的意思的女人,還是很有芥蒂的。根本就不想再提及。但是得國師開導,知道這一切,盡生命數。皇帝心中多少也有些放下,覺得他自也應該放下。畢竟,他也是向道之人了。
對於京中人氏不遠千裏前去蜀地參拜天女廟。得了消息,皇帝也並沒有多言,蜀地本就是納蘭家,家族根基所在,有這樣的盛況,不難。
有些好興致,皇帝寫了總有一個時辰,終於得了一幅滿意的,停下筆來細細端詳。麗妃今日做了些茶點湯水,親自送來禦書房,被皇帝留下研墨。見皇帝有所得,她也探過頭去,看那幅字。
“如何?”自己是很滿意的,但是還是需要別人的肯定。
“臣妾才疏學淺,怎麼能品評皇上的字,隻是這字的風骨好似與往日略有不同。”麗妃滿麵笑意,卻又略有疑惑。
皇上笑了。“才疏學淺?!眼光倒是銳利,你看是不是與這些字體有所相似?”
抬眼望去,原來在皇帝的案上的左上角,有一本打開的自帖。字體瀟灑飄逸,不知是何人所書。
“是,好像又不是,皇上的字裏帶了些脫離凡塵的味道,但是那本字帖隻是略瀟灑飄逸了些,境界是不能比的。”一直以來,麗妃的話總是悅耳動聽。
聽了麗妃的評價,皇帝大出意外。又仔細端詳了自己寫的字與字帖的區別。怪不得人家說字如其人,字如其人,終究是入了道,與這凡塵化開了界限,皇帝心裏非常自得。誇讚麗妃,“還是愛妃懂得朕!”
麗妃一臉自得,道,“那是當然!”
惹得皇帝哈哈大笑!
“將這張字送去裝裱,其他的都不要了,這本字貼,收起來吧。”自認已經高過納蘭宇,皇帝命福公公將此帖收藏,不再翻閱。
窺探皇帝的行蹤,打探皇帝言語態度,是禁忌。卻也是後宮前朝都在做的事。不多時,那些不要了的,本該被燒掉的帝王親筆,便有一張出現在了舒妃的案頭。這是她們例行在做的事而已,舒妃對後宮的把控,可見一斑。
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隻是字體的味道,不是舒飛一直熟悉的味道,似乎多了些什麼?
為何會這樣?舒妃不得其解。
“姑姑,一個時辰,皇帝便隻是練字,什麼都沒有說。”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舒妃詢問道。
“是的,隻是後來麗妃去了,皇上便留她磨墨,後來兩人的交談也隻是對皇上書法的誇讚,沒有什麼特別的。再後來皇上開始處理公務,麗妃便告退了。”桂姑姑回答。
靈光一閃,舒妃問道,“是皇帝自己練還是有字貼?”
“這個,傳來的消息沒有說,奴婢再命人前去打探。”桂姑姑招呼宮人,出去詢問打探。過一會兒,宮人前來回稟,桂姑姑點了點頭,回到殿中向舒妃稟告。
“是有一本字帖的,皇上已經命福公公將字帖收起來了。奴婢已經命人前去翻找,看那意思皇上是已經不用了,要不要將字帖,帶過來?”
舒妃點點頭,第二日,便有人將字帖夾帶出禦書房,送到了懿德殿。
不過一翻舒妃心下便已明了,令人將字貼送回。她坐著心下思量,麗妃受過先皇後的恩德,上次,麵上與皎苒那丫頭翻了臉,但是暗地裏心思不明,說不定,就是個幫手。
那麼目前,皎苒與十二那邊想要的是什麼呢?對了,封地!
上次,之毓求請封地,現在風頭正盛的消息,便是蜀地天廟,靈驗無比,再加上,皇帝翻出了納蘭語的字貼,代表他態度鬆動,傾向於有利於之毓的方向,再有麗妃的美言~
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整合起來,應該就是,皎苒和十二皇子之毓,謀劃納蘭家的根基所在,蜀地為封地。
蜀地自古富庶,天災極少,而且納蘭家經營日久。若讓之毓去了那裏,便是如魚得水!雖說遠離京城,但是,也可以與官員交好,搏些好名聲,徐徐圖之。
哼,你們覺得本宮會讓你們如願嗎?!
其實,阜陽真人是想要遠離這皇宮的。是非太多,波浪太高,怕是沒賺到多少銀錢,先把小命給搭了進去。
可惜呀,已經探入泥潭之中,拔是拔不出來了。別說京郊找處道觀掛單了,皇帝直接在皇宮外圍辟了一處。專門安置他,還要分配宮人伺候。
他怕人多口雜,出言推脫,還是找來之前隨他串江湖的兩個小道童,前來伺候著。隻有殿外打掃,日常吃食安排,有幾名宮人外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