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蔣施施然自席上站起,平視崔蕪蕪。隻是淡然微笑麵目,卻叫崔蕪蕪根本不能再說下去。
再是遲鈍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浮提立刻起身,走到皎身邊。
真是一雙璧人呀!
眾人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歎。
鵝黃色衣裙,純然一色無更多紋飾。但是衣料卻好似未曾見過,仿佛周身自帶光芒。
隻罩了一件綴著徐徐流蘇的珍珠衫。均是渾圓光彩的海珠,難得上千顆形狀大小相同,顏彩相當。I
鬢飾一枚漸變淡黃色十八學士,素著臉兒,隻用自製的唇彩點在元寶唇形之上。嫣紅泛著珠光,特別顏色早就被眾多美婦、貴女關注。
雖是一頭短發,不過難掩五官出眾。身形高大,算不上健碩,但也絕不似書生般贏弱。
說他男生女相?不對,他讓人覺得莫名信任,有安全感。仿佛不論你有任何問題,他都會一力承擔。
顏值即是正義呀!
這兩人往那一站,難免讓眾人心生傾向。浮提第一時間,將皎苒半掩在身後,更似戲詞話本裏的癡情男角,不少貴女跟著皺眉心疼…
此情此景,唐梓呦加快了兩步上前,笑容滿麵。先用手中的果茶給皎斟滿一盞,再端起茶盞到皎麵前。.
“今天是南王府大喜的日子,聽聞公主一向體弱,前幾日才宣了禦醫。能撥冗前來,實在有心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唐梓呦一番說話,點名場合又表示了感謝,不卑不亢,很是得體。
身邊的遠黛卻接過茶盞,道“正因為身體不適,此茶中有柿果,我家公主不能飲用。”
皎苒還是不言,一片嘩然,這可就有些托大了。
一時間目光聚集到舒妃那廂,她卻仿似渾然不覺,隻與旁邊命婦攀談,不曾反應。
這裏唐梓呦也下不來台,向著崔蕪蕪道,“妹妹快些向公主陪個不是,都是誤會。自家人不必計較。”言語間分明是懂事明理,謙讓著的賢婦形象。襯得崔蕪蕪和皎苒,一個斤斤計較,一個高傲無禮。
這番激勵,崔蕪蕪麵上燒的通紅,隻憋出四個字來“不知羞恥!”
“皇上駕到!”唱駕聲起,舒妃心頭道來的剛好,麵上笑意更濃。
皇帝親臨,當然是現在外院的酒宴上與王公大臣同樂,接受恭賀。一番祝詞,難得表露慈父心跡,直叫南王感動地痛哭流涕。
早得了稟報,舒妃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到來的。這是她們母子的地盤,還不乘著機會叫那丫頭好看。這才故意神色不露,借兩名後輩之口宣揚開皎苒的醜事,更在皇帝麵前撕開這丫頭的純孝裝扮。即使有什麼不是,也不過小輩間間隙鬥嘴,哪來計較。
“大喜的日子,這是怎麼回事。”皇帝麵上帶著笑,語氣卻是淡淡的。多年相處,舒妃自是知道,這是有些不高興了。
“隻是她們小丫頭拌了兩句嘴,”舒妃滿麵誠摯的微笑,稍稍安撫了皇帝。小事化了的態度也順了皇帝的心意。隻是他不知道,這鞋結實表麵而已。
眾人才剛向皇帝行完禮,唐梓呦便先開口了,“都是妾身等不是,梓呦代崔妹妹向公主賠個不是。還望公主饒恕她口不擇言!”言辭間懇切非常,眾人對她的評價又高了兩分。看向崔蕪蕪的目光也就相應又低了兩分,這叫崔蕪蕪怎能安然忍受。
“都是蕪蕪的不是,不該貿然打擾公主。隻是內院皆是女子,身為主家,總要維護一二……”她邊說,邊看向浮褆。自然引導了皇帝的目光。
自然的皇帝詢問的目光轉向了皎苒,這廂她眼含淚光開言,“他就是謄抄兒臣奏折的人,外院哪有合適的席位。若是兒臣以實相告,旁人不說,十五皇叔沒等宴席結束,就能把人擄回府去了。”皎苒口中的十五皇叔,是皇帝現存為數不多的兄弟之一。此人醉心於學問書法,不涉實務,才能在皇權爭鬥下安然半世。但是他若是知道你家有什麼前朝絕版書籍,字帖。能直接上門翻搶。無奈他位分高,皇帝在這方麵又極給臉麵,皇宮內院的藏書閣,他也是想拿什麼拿什麼的。你家憑什麼阻攔?!
聽了這話,皇帝哈哈大笑。隻覺得這女兒和自己一樣,也是沉迷愛好的癡了,才會如小孩心性。將心頭好擱在自己眼前。
“有你這麼編排長輩的嘛,你十五皇叔自小疼你,對你的字也是讚不絕口的。聽了這話還不得傷心死。”話是責備的話,可語氣卻盡是寵溺味道。
“苒兒不管,都是為了獻禮父皇惹出來的麻煩。”淚珠兒快滾落了,叫皎苒生生壓了回去。擺出一副不講理的麵目,接著道,“您可不能出賣我,叫十五皇叔知道。”
其實皇帝聽到了那句“不知廉恥!”也估摸到他來之前是怎麼個情景。但是畢竟是長子喜宴,他不願生出是非。女兒更體貼,提都未提。心裏都是記下的。
小小側妃爾,仗著地勢也敢欺辱皇家,真是不知所謂。舒妃這裏,有意無意的放縱更是對女兒的輕視。到底不是親生,就算比不得親子,還能比不上親子的妾室?舒妃選人的眼光,真是全叫背後的權勢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