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還是一片焦黑,遍布瓦礫碎片。本來應該由宮人收拾幹淨,但是皇帝堅持,要第一時間親自過來查看。
天子身邊日日侍候,福安自然之道這裏住的是什麼人,做的又是什麼事。
當日的天火,今日的爆裂,福安都是親曆者,與皇帝一樣,他對國師的異能,崇敬非常。如今異變國師失蹤,叫他莫名惶恐。
自從國師在皇宮外殿住下,福安心裏無需理由,便安穩許多。而且阜陽真人一副仙風道骨,從來不曾向皇帝要名要利,常常一消失就是半月。在的時候也隻顧煉丹,最多就是缺了什麼藥材,原料,會差小宮人跟福安說一聲罷了。
閱人無數,沉浸在權力的中心,福安自問藏得再深的欲望,也能一眼看明。
偏偏國師這裏,他隻能真心崇敬。這樣的人在驚天的爆裂聲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能不叫信徒內心惶恐。
皇帝的臉色已然煞白,多少年了,就是與北國對戰的日日夜夜,也不曾這樣心下空洞一片。福安前來回報並沒有發現屍首。但是伺候國師的小宮人證明,當天晚上,國師便是一人在煉丹房內。並沒有出來過。
就這樣憑空消失?那自己的金丹怎麼辦?
服用已經數年,皇帝自己感覺從體力到精神,皆比從前優越許多。連皮膚都比以前通透,正如國師所說,排出了不少塵世汙濁。正期望著,長此以往,能有如古籍中白日飛升的那一天。沒有想到,陡然切斷了路途,怎能不叫他從希望到絕望……
頹然後退兩步,福安立即上前扶穩。皇帝的左手按在旁邊的殘牆上,受不住力,牆麵向後倒塌。眾人立刻圍了上來,護衛住皇帝。
“聖上受驚了,奴才罪該萬死。求聖上恕罪。”鞠著身子,福安一臉自責,卻又不能鬆開皇帝攙扶的手,連聲請罪。
擺擺手,皇帝並沒有說話。無意間,眼光卻被殘牆中的青色布角吸引。
福安順著皇帝的眼光望去,一見布包便要叫宮人去取。
“不不不,你去。”皇帝焦急,需信任穩要之人取得布包,又怕再生變故。
得了命令,福安趕緊上前,拂開灰塵碎片,將包袱懸空,兩手拎住。三兩步回到皇帝麵前,準備打開。
彎著腰,福安抬頭看向皇帝,得了確認,才伸出雙手,解開包袱上的死結。他覺得結太難解開,手指尖因為用力,變得泛白。時間也太過漫長,焦急的後脊梁直冒冷汗。
其實不過是片刻,包袱已經展開在皇帝眼前。裏麵的東西沒有收到絲毫損害,一共兩件。
一件羊皮書卷,看著已經是黃褐色的,不知過了多少年月了。福安連忙捧到皇帝麵前,展開略略一看,便立即卷起來收到懷中。
不是往日熟悉的瓷瓶,而是鐵盒。因為爆炸的衝擊,略有一些凹凸變形。
但是一拿到麵前,便透出熟悉的藥石味道,所以不用打開,皇帝便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
顛了顛,分量很是沉手。心中有數,應該可以服用好幾個月。放回福安的手中,交代他穩妥收好。皇帝心下略實了些。
明顯這是阜陽真人早就安排好的,那也就是說,他對於爆炸的異像早有察覺。皇帝想到這裏,猶如打了雞血。難道說是!!…
迫不及待,皇帝立刻回轉上書房,展開羊皮卷細細查看,想要找尋答案是否如他所想。
以手指點在書卷上,認真研讀。有些地方晦澀難重,思量一陣,再結合上情下意,皇帝就這樣沉浸其中。轉眼天明,將要上朝了。朝臣已在長安.門外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