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的嘴裏講出來曾經的往事的時候,好像沒有帶一點點的悲傷的色彩,相反,在莊黛瀅的耳朵中聽來,在說到自己的丈夫是一名戰地醫生的時候,還有一些驕傲光榮的色彩摻在裏麵,白雅寒對於這個老人的心裏是越來越佩服。
“那婆婆您怎麼不搬到城裏和您的孩子一起生活啊,您自己住在這樣的地方也很偏僻,還見不到自己的兒女和孫子孫女,這樣的寂寞孤獨的日子要怎麼承受?”這也是白雅寒到現在為止最為困惑的問題,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強大到如此的地步,真的很吸引人的興趣。
“我沒有兒子,我女兒也已經去世了,我搬到城裏也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人,相反,如果是在這樣偏僻的想存的話,自己落一個清淨也沒有什麼不好,我倒是覺著這樣不被人打擾的生活過得很是舒適愜意,我現在年紀大了,不像你們年輕人那樣做什麼都隻求能夠有個伴,我的丈夫在這裏,我就哪裏都不去。”
沒有兒子,丈夫和女兒雙雙去世,這樣本應該是大悲的話語在這個老人的嘴中說出來的時候是那樣的風輕雲淡,這一切仿佛都是她自己沒有經曆過一樣,給人無盡的自私與冷漠感,但是那一句“我丈夫在這裏我哪裏都不去”又會讓人覺著這個老人沒有一刻忘記過她的丈夫與家人,他隻是不願意去回憶罷了、
“至於我現在的物質生活,都是我女兒她丈夫家給的,我女兒去世的時候我沒能見到他的最後一麵,我到現在都愧疚無比,女婿也不是沒有說過讓我搬進城裏去住,隻是我這樣一個滿身都是愧疚之人,連自己的女兒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還有什麼臉麵去住在他曾經生活過的那片樂土之上呢,我不配,我在這裏守著他們爺倆,就挺好的。”
這下白雅寒徹底的看不透眼前的這個老人了,本以為是一個無情無欲的人,為了清淨生活在這裏,現在看來卻是因為想在遠離自己的丈夫與女兒的地方默默地守護者,這究竟是一種道德的高尚還是一種人性的泯滅?還是為了逃避現實類比於陶淵明的避世態度。
“那您的外孫女?”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婆婆就不止一次的提起過自己的外孫女,想必這個婆婆也是一個十分疼愛孩子的人,不然就不會把自己的女兒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外孫女留在這個老人的身邊了。
“她也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孩子,她的母親離開的早,加上他爸爸因為做生意常年的不著家,這個孩子從小就是跟著管家長大的,後來長到大概五歲的時候,管家帶著她找到了我這裏,我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以為是我女兒小時候的樣子,因為長得真的是太像了,所以我對她十分的親切來著,但是那個孩子因為沒有父母的陪伴卻養成了一副冰冷的模樣,見到我也隻是問了好之後便不再開口說話,我對這個孩子有莫名的愧疚感,就讓她留下跟我待了兩年,後來她父親親自來接她,把她給接走了之後我們有近十年沒有聯係過,我也寒心過,當後來這個孩子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笑得十分的燦爛開懷,我那些心情早就已經被衝散了,誰會生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