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林嘉豪的,他找了她那麼多天,差點瘋了,沒想到竟然字在這裏遇到。
林嘉豪躋身過來,護住她,“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請放宋小姐離開,讓她送趙老爺子最後一程。”
林嘉豪自帶親民光圈,更何況,他的身價和背景,還有他對宋梨落的保護,都可以衍生無數想象,話題量十足,記者們當然願意用林嘉豪換宋梨落。
很快,記者們讓出了一條道。
林嘉豪對著宋梨落點點頭,“去吧,這裏有我,放心。”
宋梨落含淚鄭重的點頭,向門口走去。
趙行知得到消息,怕宋梨落有事,急匆匆的出來,看到林嘉豪親昵的攬著宋梨落的胳膊,目光一痛,對上宋梨落憔悴無光的眼神,倏地別開臉,折身回去了。
於夢音和林雪也趕了過來,拍了拍宋梨落的肩膀,“走吧,我們陪你進去。”
宋梨落感激的看了看她們,大步往前走去。
趙家別苑裏麵種了很多花草,花沒有分區,高矮錯落,五彩紛呈。
走過一段鵝卵石的石子路,前麵有座小木橋,拱形的,沒有刷漆,原木色,微微泛著青苔,有的地方還長了小蘑菇。橋下是一個湖,裏麵種滿了小葉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盛開,交錯的荷葉間偶爾露出幾朵蓮蓬,隨風搖曳,帶起幾縷波瀾。
穿過小橋,趙行知的背影躍入眼簾,他走的似乎特別慢,宋梨落不由得放慢腳步。
趙行知回眸,“還不跟上來?”因為缺水,嗓子有些幹,嘴唇有些裂,他的話聽起來有些悲嗆。
宋梨落快步跟上,於夢音和林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放慢腳步。
有趙行知在,宋梨落就不會受委屈的。
步入正堂,裏麵掛滿了白色的帷幔,趙老爺子的肖像掛在正中,一臉的慈祥。
宋梨落的腳步一頓,心裏有些堵得慌,如果她沒有那麼激烈的反駁他的話,他會不會活得久一點?
趙行知仿佛察覺一般,伸手牽住她,目光清冷柔和,“來,給爺爺道別吧。”
宋梨落心裏一暖,任由他牽著走了進去。
意料之中的,徐鳳饒站了出來,大聲的指責宋梨落,“宋小姐,我們這不歡迎你,你走吧。”
合作,沒談成,就翻臉不認人了嗎?
宋梨落看了她一眼,不屑回答。
宋梨落的態度,激怒了徐鳳饒,她咬了咬牙,“來人,將這個殺人凶手趕出去!”
“殺人凶手”四個字,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極為尖銳,極為刻薄。
宋梨落的臉本來就有些蒼白,被徐鳳饒一發難,戳中心底的最隱晦的角落,臉上的血一下退得幹幹淨淨,變得慘白起來,呼吸有些不順暢。
趙行知雙目深凝,像結了冰的利刃,橫掃徐鳳饒得意的臉,“繼母,請注意你的措辭,‘殺人凶手’這四個字非同小可,不可亂用。”
徐鳳饒一怔,迎上他的視線,臉上仿佛有陣陣涼風掃過。
繼母?
他竟然叫她繼母!
要知道,從她進門的那一天開始,趙行知就一直稱她為母親,從未這樣喊過她,今日,在老爺子的喪禮上,他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他是想要撕破臉嗎?
“亂沒亂用,大家心知肚明,你爺爺可是從她的辦公室抬出去的,這點,毋庸置疑吧?”
趙行知冷冷的說:“那又怎樣?當時爺爺隻是昏迷,並未死亡。”
徐鳳饒暗暗得意,他竟然在老爺子的婚禮上,公然維護宋梨落,趙行知,你這是自掘墳墓,沒人能救的了你了。
“老二,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如果不是她把老爺子氣暈了,老爺子怎麼會變成植物人,又怎麼會離開我們?這件事歸根結底,罪魁禍首就是她,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當著大家夥兒的麵來指責我呢?”
徐鳳饒一邊說,一邊落淚,賺足了大家的同情心。
“挑事的是繼母您,不是嗎?今日是爺爺的喪禮,梨落過來吊唁,不管之前有多少誤會,今天都該摒棄先前,不要打擾爺爺的亡靈才對,先發難的人明明是您,大家都看到了,梨落從進門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說,是您一直在咄咄逼人。”
“你,混賬!”徐鳳饒指著趙行知,用手帕擦著眼淚,“且不說我不歡迎她,你爺爺在世的時候也不歡迎她,如今,老爺子被她氣死了,讓她來吊唁就是對你爺爺最大的侮辱,今日除非我死,否則,我決不允許她踏進一步。”
徐鳳饒說完,宋梨落忍不住抽回手,趙行知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目光裏滿是懇求。
宋梨落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