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亂墳崗隻留下瞎眼乞丐的些許氣味，他並不在，又無處不在。奈何愣在原地，明明隻是一個轉身的時間，他竟然可以消失的如此幹淨，甚至她猜測他在沈涼辰說話的瞬間就已經不在了。
“他怎麼走了？”楊莯後知後覺，“連氣息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沈涼辰不自在地走到了楊莯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什麼都沒有。“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不會，味道還在，隻是很淡了。”奈何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瞎眼乞丐剛剛站的位置，並沒有發現暗門一類的裝置。
“我就說他是想害我們吧，說不定是穿上這種鬼衣服去城裏，才會死於非命。”沈涼辰一邊說，一邊將衣服迅速的脫掉。
“應該不至於。”奈何蹲下身，不死心般又檢查了一遍四周，仍舊一無所獲。“他隱匿的本事，與泠玥不相上下；他的嗅覺又與秦子昂相媲美——要是想害我們，沒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
泠玥，天師院五堂堂主，負責天師院中最黑暗的暗殺工作。
秦子昂，天師院四堂堂主，負責天師院的情報收集工作。
“你好像和他們很熟的樣子。”沈涼辰摸著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著奈何，“雖然他們的名號盡人皆知，但是你的語氣好像跟他們私下裏很熟的樣子。”
奈何一愣，解釋道：“采藥的時候碰到過他們而已。”
天師院的目的是培養天師人才，完成學業後的天師或雲遊四海四海為家，或留在天師院中為都城皇族所用。
既為暗殺組與情報組，又如何會被奈何輕易發現呢。好在沈涼辰並沒有細想，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比如亂墳崗的珍奇異寶。
“那我們現在往哪走，乞丐先生給我們指了兩條路”楊莯也在奈何身邊蹲下，他望著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路，不知如何抉擇。“真傷腦筋啊。”
“怎麼說城裏的情報肯定更多吧，雖然我不喜歡跟權貴打交道，但是我們這裏有一個行家。”奈何說完，與楊莯同時看向了沈涼辰。
沈涼辰感受到了炙熱的目光，突然器宇軒昂的轉過了身，他的身上帶著各自珠寶，與破舊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說這身行頭差了點，但是氣質還是在的。”
奈何眉頭緊鎖，忍了半天還是開口：“算了，我們還是去鎮子吧。”
楊莯讚同。
沈涼辰將身上掛著的珠寶用一件破衣服隨意的包了起來，背在了身上。“果然人靠衣裝，穿著這身衣服隻適合在田裏耕作，要是去城裏，還沒靠近達官貴族就要被當做刁民抓走了。”說完，他仰天長歎，似感慨命運的輪轉。
“不過你穿上這身衣服以後，感覺更親近了。”楊莯走到他身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們以後要好好相處哦。”
沈涼辰欲哭無淚。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觀察著三人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踏上去鎮子的路。
目的地雖說是鎮子，但熱鬧非凡，明明天才蒙蒙亮，街上已經車水馬龍。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偶爾有人看向奈何一行人，但很快又專心的做事去了。對於他們而言，奈何一行人隻是剛誤入這裏的小鬼，身上還有一些人氣，但很快就會被這個世界同化，所以並不在意。
“他們好像並不在意我們。”楊莯小聲的對奈何說，“他們身上的氣息果真跟我們不一樣，多虧了乞丐先生讓我們穿上這身衣服，我們才沒有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