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說的,自然是不久前才誇耀過自己聽過黑說出人說書的瞎眼乞丐了。隻是這瞎眼乞丐行蹤詭異,不知何時出現,又會倉皇離開,要找到他可是不一件容易事。
初步規劃了一下行程,奈何與楊莯就急匆匆地趕回任府。返程路上沒有馬匹代步,所以花了一些時間,好在二人腳程極快,連走帶跑,趕在天亮前到了任府附近。
為了避開任海陽的耳目,他們圍繞著任府轉了幾圈,然後找到了一個守衛最寬鬆的地方潛入了進去。這是一間幽靜的廂房,不知是不是天還沒亮的緣故,這裏靜悄悄的。
盤算著此時阿袁應該還在任海陽的房裏,二人並沒有急於行動,在確認廂房沒有人住以後,他們就躍上了身邊的大樹上,勉強入睡。
睡了沒多久,公雞打鳴的聲音就把他們吵醒,太陽剛升級,一名女仆拿著水桶朝這邊走來。
楊莯打了一個哈欠,伸著懶腰說道:“馬上就要到任大人早膳的時辰了,二杏現在應該在廚房吧?”任海陽極其在意早飯,作為他最“喜歡”的二杏,每天早上很早就會起床替他準備好一切是自然的。“說到早餐,我的肚子又餓了——是不是我在長身體啊?為什麼最近怎麼都吃不飽。”
奈何也注意到了這件事,因為她自己也時常感覺困餓乏力,這一切說不定與這個世界有關。她心中想,難道這世界與世界之間,也會存在水土不服的事?
“看任大人頭一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肯定是一位對於‘吃’很挑剔的人,不知道二杏姑娘做的飯菜是個什麼味道。”
“那你一會趁著他用膳的時間,去彙報昨天夜裏的事,他肯定會留你下來吃一點再走的。”
“不要不要。”楊莯連忙擺手說道:“你這不是要我去沒事找事嘛!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們的動向,到時候派個人暗中監視我們,那想要救出秋琴就更難了好麼。”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接著說道:“要我說,我們就想個辦法把阿袁和二杏都救出去,然後酬勞就是讓阿袁給我們做好吃的,這樣才是最好的。”
奈何自然是要把所有人都救出去,不僅是秋琴、阿袁和二杏,還有其他與這件事相關的狐仙一族,她全部都想救出來。這是一個不被平等對待甚至抹去了存在的種族,在這樣的處境下,布零也好,阿袁二杏也好,還能保持著一份純真,這讓奈何莫名感到無助,也許隻有救出他們,這種無力的感覺才會真正的消失。
楊莯想的就要簡單了許多,他覺得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必須為他們做點什麼才行,這是他這麼多年隨著奈何治病救人學來的。
提著水桶的人漸漸走近,是阿袁。她將水桶放在廂房門外,擰幹了桶裏的抹布,又熟練的打開了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奈何張望了一下,確認四周沒有人,便和楊莯下了樹也跟了進去。
阿袁正在房內打掃衛生,奈何與楊莯著實將她嚇了一跳,她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手中的抹布也掉在地上。
“二位大人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老爺跟少爺說,你們去城裏找人去了,我想著肯定是去找公子了吧,一心盼著秋琴回來呢。”她猶豫了一下,帶著失落問:“秋琴,是沒找到麼?”
楊莯簡單的把昨晚的經曆說了一遍,還模仿著老鴇與元蕭然的語氣說話。當然,跳過了一些讓人血脈噴張的部分。阿袁聽著楊莯誇張的描述,時而笑時而抹眼淚,當目光無疑與他對上,又羞著臉看向一旁。
“沒想到元公子隻是一名道貌岸然的小人,隻能說他偽裝的太好了,連杏姐姐都沒有看出來——哎,誰又能想到呢,為了得到秋琴,他竟然一連演了好幾年。”
“因為昨晚我們聽得不夠真切,最重要的黑市名字沒有聽到,所以我們準備去一個朋友那碰碰運氣,看看他能不能給我們點線索。”奈何瞪了楊莯一眼,要不是他搗亂,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找一趟瞎眼乞丐。“隻是朋友在比較遠的地方,這一來一回就會超出任大人給我們的時間,你看你能不幫幫我們?”
“奈何大人太見外了,這本來就是我們闖下的貨,我們多出一份力,心裏的愧疚就能少一分——我這就去跟任老爺說一聲。”
“等等。”奈何拉住滿心歡喜的阿袁,“這件事還不能跟任大人說,不然我們也不會直接來找你了。”
阿袁不解。
“雖然這件事與元蕭然有關任大人就不會直接插手,但萬一他知道這件事後脾氣上來了,當真花錢又把秋琴買了回來,那到時候我們也回天無術了。所以做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先救出秋琴,再想辦法將她轉移走,最後再把任大人糊弄過去。”
見到眼前二人真心相救,阿袁感動得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好,她緊緊攥著抹布,說道:“我這就去想辦法避開任老爺,然後再偷偷送你們走,你們等等我。”她抹了一把眼淚,重新擦起了桌子。“我很快就能打掃完夫人的房間,中午的時候你們去假山後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