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虛無摟著周醉南飲酒，“在你眼裏怎麼不見當初的純粹？”他還是這般慵懶，即使知道外麵被鬧得天翻地覆，依舊影響不了他的心境。
“你這個惡人。”寄梅衝著虛無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若不是秦癡語攔著，她已經揮舞著無數白骨爪到了虛無的麵前。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一點狐仙一族巫女的模樣？噢，怪我怪我，是我不該給予你這樣不完美的力量。”他拍了一下周醉南的肩膀，周醉南識趣的站到了他的身後，“要不要來與我喝一杯，就像當年一樣。”
虛無的確長了一張讓人沉迷的臉。
漆黑的長發如綢緞般順滑，五官清晰雅致，柔和的線條模糊了冷硬的棱角。肌膚白晰細嫩，如玉般溫婉。黑色的雙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點情緒，象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融進了萬載的清秋，不屑人間情事，冷眼旁觀滄海桑田。
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顏，美得令人迷醉。
“當年我是受了你的蠱惑，竟然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禽獸不如的人。”寄梅情緒一激動，身後的白骨爪就會不自覺地出現，她恨眼前的這個人，也恨她無法擺脫的力量，“自從遇見你，你就篡改了我的記憶，若不是你的手下無意中透露出來，我都想不起之前的事．．．你讓我親手毀了我最愛的族人．．．是你．．．”
“不覺得很有意思嗎？”虛無不否認，“你生生世世都在守護的人，最後毀滅在了你的手上，你還記得你欺騙她們的樣子嗎？你還記得你親手刺穿他們胸膛的樣子嗎？”
周醉南認識虛無的日子不長，自然沒有聽說過這件事，現在聽到，她忍不住攥起拳頭，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衝動。
“不——不是我騙的．．．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呢？”虛無真誠的說道：“你不記得了嘛？他們載歌載舞歡迎你的歸來，那一晚所有人都喝多了，就在他們無力反抗的時候，你露出了本性，那千萬條可怕的骨爪伸向了毫無還手之力的他們，正是因為有了你的幫助，大地佛那家夥的軍隊才得以進入，攻陷了整個狐仙一族；也正是因為有了你的幫助，我們才能擒獲一大批狐仙族男女。那些被奴役的狐仙一族女子我是無法幫你找到了，但是你可以去看看外麵牢房裏關著的男子，說不定有你熟悉的麵孔。”
“你不要說了．．．不是我．．．”
“噢，也說不定。他們現在不是身體壞了就是腦子壞了——認識你的不敢認你，你認識的不一定還能認得出來——”
“你不要說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寄梅心理防線擊潰，跪在地上。
“我不想怎麼樣。你可知我對你癡情一場，被你傷害得有多深？但你也要感謝這份癡情，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虛無在空中畫了一個陣法，一名書生憑空出現，他的手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鐵鏈，雙手著地，跪趴在地上，不能移動。“這人你可還記得？”
再見書生，寄梅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她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就被秦癡語製止，她顫抖著手伸向書生的方向，很久才喚起這個熟悉的名字。
“燕．．．燕歸．．．”
書生抬頭，淒慘一笑道：“寄梅大人。”
“嘖嘖嘖，癡男癡女真讓人動容。”虛無假意陶醉，拍了兩下掌說道：“選擇吧：是與你的有情郎遠走高飛，我不再打擾；還是讓你最愛的狐仙一族重獲自由，我送他們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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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梅已經活了千年，千年的孤獨讓她不懂活著的意義，這種永生對她而言是一種折磨。隻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有永生，為了得到她的永生，已經產生了太多的殺戮，為了逃避，她到了這個世界。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夾縫中的世界活著，或許這對其他人而言才是最好的結果。
到這裏以後，她認識了第一批“朋友”——一群小狐狸。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她能力的影響，這群小狐狸不僅獲得了永生，還漸漸有了人性。
寄梅與這群小狐狸一同建立起了家園。她熱愛狐狸的純真，即使被世人誤會成妖媚狡詐，他們也從來沒有爭辯過，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寄梅短暫地找回了活著的意義。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幾百年，寄梅卻又開始彷徨，又開始重新思考生命的意義。每天空洞的快樂讓她無法專心思考，經過長時間的鬥爭之後，她決定暫時離開這裏。
“巫女大人，您真的要離開這裏嗎？”狐仙一族族長麵容惆悵，他不是擔心寄梅離開以後族人要經曆生死輪回，而是發自內心的擔心寄梅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