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與楊莯構建整個空間無法分心,雖察覺到外界異樣也隻能強迫自己不能多想,如果二人失敗,便沒有精神力再構建一次空間。
窮奇的感覺器官更加靈敏,一股濃鬱的殺氣很快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搜尋老婦人的速度明顯放緩。他能明顯感受到這股淩冽的殺氣如刺刀插入自己的心髒,疼痛又清晰。這是怎樣的恨意才能形成出來的氣息,呼吸的空氣都變得幹裂尖銳。
“不用管。”奈何強行分出一股精神力送至窮奇身邊,緩和他的情緒,“做好你自己的事,外麵還有秦癡語在。”
秦癡語氣息穩定從容,是個中好手,至少一時半會這股殺氣無法對眾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有了奈何的安撫,窮奇集中注意力,又投入到搜尋老婦人的靈魂碎片中去。他的搜尋力確實驚人,片刻間已經找到了大半靈魂,其中還有不少靈魂灰塵,這樣大小的靈魂已經到了肉眼不可見的地步。
虛無的內心狂跳不止,他已經能感受到老婦人熟悉的氣息在一點一點拚湊回來。檮杌手掌相疊,不斷調整老婦人的形態,隻不過這畢竟不是有生命的肉體,要想真正的變成人,還是要看寄梅。
寄梅漸入佳境,可以斷斷續續向水形老婦人身體中灌輸生命力。好在他的能力尚淺,又專心於自己能力的提升,感受不到外界發生的事。
“你怎麼來了?”秦癡語握劍的手緊張了起來,此人身上從來都感受不到和善之氣,好像殺氣也比之前見到他的時候更濃了,“吾主現在沒空見你。”
“我,怎麼來了?”一抹黑影迅速略過秦癡語,進入屋內,“因為我憎恨背叛,所以我聞著味就來了。”
男子長得不驚豔,卻身軀高大,相貌堂堂。他的氣質如炙熱熔岩,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見到眾人之後,邪肆一笑。眉頭永遠緊鎖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似乎這笑容都帶著憎惡。
他身著袈裟,袒露一般胸襟,解釋勻稱的肌肉上布滿刀劍之傷,讓人感受不到出家人的寧靜祥和。最可怕的是他的臉,據說他隻有半張臉,另外一半被饑餓的老鼠啃食殆盡,所以永遠都帶著半張鐵製麵具。
“原來你們都在這,那正好,省的我去一一處理——一起給我受死吧。”
“住手。”秦癡語拔劍攔在男子麵前,“大地佛,你想對吾主不敬,先要過了我這一關。”
她並不是想為其他人出風頭,隻不過現在所有人都在替虛無完成心願,若是被麵前這人擾亂,虛無又要陷入絕望之中。
“這是我與他們之間的恩怨,你若現在離開我還能饒你一名,你若硬要阻攔,那我隻有踩在你的屍體上過去了。”大地佛身體周圍佛珠環繞,隨時準備出手,“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要為這些不相幹的人送上性命嗎?”
秦癡語撇過頭看了一眼虛無,露出安然的笑容,說道:“怎麼能是不相幹的人呢?隻是要為了吾主,我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嗬嗬,還真的是癡情之人,但你可知,越是用情至深,約易萬劫不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的主人丟下你走了,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你該怎麼辦?”
“我會繼續等著他回來。”秦癡語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也清楚地想好了這個答案。
大地佛幹笑兩聲,稍用內力,數顆佛珠飛向秦癡語,佛珠來勢洶洶波及四周空氣,連奈何與楊莯創造的空間都多少感到了這陣異常的震動。
拔劍,迎擊。
秦癡語如流水般溫潤不驚,使出家傳劍法“水雲間”,招式連綿不絕,用四兩撥千斤之力遊走於數顆佛珠之間,不消片刻,便全身籠罩在水幕之中。大地佛隻知道秦癡語這人武功深不可測,殊不知劍法果然精妙如斯。
劍招奇妙,卻無法靠近大地佛的身,隻要她嚐試靠近,總有佛珠從她的死角闖入,逼得她連退幾步。大地佛到現在都未動半步,佛珠軌跡難以猜測,逼得秦癡語東躲西閃,漸處下風。
突然間一聲巨響,一顆佛珠被秦癡語看成兩半。大地佛略吃一驚,卻不顯慌亂,隻是一揮手,被砍成兩半的佛珠化成粉末顆粒,如梨花雨一般向秦癡語射去。這一招甚是歹毒,大顆的佛珠好力道大卻好防,這漫天的顆粒力道不及佛珠,但卻難以全身而退。
秦癡語舞劍抵禦,一招滴水不漏用劍氣在麵前創造出一道屏障,減弱了梨花雨的氣勢,少有顆粒滑破她的皮膚,卻造成不了關鍵性的傷害。
就在秦癡語全心應對梨花雨的空檔,一顆佛珠找準時機,從她的後背闖入,正中她的後脊骨。秦癡語的反應還算迅捷,她調整身體氣息用內力阻擋,這才避免了這顆佛珠貫穿自己的身體。
二人過了百招之後,對彼此招數都有了數,大地佛突然發問道:“你如此在意你的主人,他真的了解你的心意嗎?”
這一句話沒能影響秦癡語的心境,她的招式力道不減,又破了大地佛的一顆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