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隨手丟了一文錢到潭水裏,發現水位明顯下降了很多,剛剛與自己所在位置齊平的水麵,現在已經下降了幾米深。
潭水在幾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下降了這麼多,接下來肯定還會發生更多這種奇怪的事,每個人都在心裏做好了準備——雖然準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怪不得我一直在這轉圈圈但是每次出水麵時到的地方都不一樣。”水鬼低語。
“這山洞牆壁顯然是被潭水打磨過的,在我們來之前,可能這潭水更深。”奈何抬頭看了一眼山頂——也許在不久前這潭水隻能通過頭頂的大洞看見,她走到水鬼麵前,問道:“你說這下麵有出路,在哪個方向。”
水鬼麵露難色,沉默不語。
“怎麼?難道你剛剛說的話都是騙我們的,所以現在不敢說話了?”窮奇巨鐮抵住水鬼的喉嚨。
他身上的妖氣對於小鬼來說,是致命的,水鬼在他麵前就像是一名小嬰兒,哪有反抗的膽子。
“別別別,小爺別生氣。”水鬼後退了幾步,遠離巨鐮,一咬牙說道:“這下麵不僅有路,而且四通八達,就像是螞蟻窩一樣錯綜複雜,但是不管怎麼走,最後隻會到兩個地方——這尊大佛這裏,還有一座巨大的水閻王殿。”
“什麼水閻王?”小和尚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水閻王是我們私下裏的稱呼,你們不知道是肯定的——其實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千年水妖。我們一般的小鬼見到人無非就是索命,也就是想找個替死鬼讓自己重新投胎;但是水閻王不一樣,他們生前怨念極重,對人已經達到已經恨之入骨的地步,死後便想盡辦法吸引人來為自己陪葬。”水鬼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不知不覺已經上岸很久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怨念不局限於迷惑人,這世間萬物他都痛恨,如果我們這種小鬼誤入他的領地,會被他奴役,為他捉滿一定的生人才能獲得自由。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就算有一兩個小妖真的完成了,也會被他吞噬——沒有人能活著離開他的身邊。”他扭了扭自己的身體,說:“這位小爺,能不能讓我到水裏說話,我在這岸上待得時間久了,怕是快要灰飛煙滅了。”
“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幹?”窮奇沒有讓路的意思,而是說:“你這麼囉嗦,活該幹死在陸地上。”
倒不是窮奇狠心,是水鬼一向詭計多端,若讓他回到水裏,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你在陸地上不是會身體腐爛,怎麼又變成幹死了?”奈何皺眉,回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腐爛肉,和現在看到的幹癟的水鬼確實不一樣。
“上仙不知,這小和尚的怪異的很,我接觸他沒多久,皮膚快速腐爛,然後開始虛弱無力,漸漸地回陸地的秘術也不管用了——現在離開水一會就幹渴難耐,指不定一會還會有什麼奇怪的症狀出現。所以求各位大仙行行好讓我進水裏說話吧,我保證不跑。”
水鬼滴溜溜直轉的眼睛出賣了他,他的心裏一直在盤算,到了水裏至少比陸地上安全,隻要找個地方躲著,等這幾人走了再想辦法離開這裏便好,一直待著這三人身邊,肯定活不成。
“肯定是因為你搶了我的佛珠。”小和尚聽水鬼說了一大通,他早已聽得雲裏霧裏不知自己所在何地,但是水鬼這一句話讓他精神一震。“這佛珠原本就是古時生長在寺裏的樹,突然枯死之後被廟裏的大師製作成佛珠永久保存,因為生生世世保留在寺廟裏,早已有了靈性,要不是師父師兄出了意外,我也不會帶著它離開佛門聖地。你這樣貿然拿走,簡直自尋死路。”
水鬼雖然怕奈何一行人,但是對小和尚還是保留幾分輕視,若沒有奈何攪局追著他到這裏的小和尚早已成為了他的替死鬼。
“我也感覺到那佛珠很邪門,所以也不想留在身上,水閻王的人追我的時候我就故意將佛珠留下,當做假記號,混淆他們的視聽,說來還要謝謝你的佛珠,我才能有機會勉強遊回這裏。”
“也就是說,那佛珠很有可能已經到了水閻王的手裏?”奈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細想又沒有什麼頭緒。“這潭水裏的大佛已經出了大半,估計沒多久水就會降到底,到時候我們再下去找那水閻王也不遲。”
“不對啊,如果是水閻王,那肯定是在水裏,這水都幹了,他難不成也跟這個小鬼一樣有什麼陸上秘術?”小和尚看向水鬼,水鬼已經蜷縮在一起,痛苦萬分。“阿彌陀佛,希望你下輩子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水閻王是一股怨氣,怨氣化為妖形隻為保護自己沉入水底的屍骨,水在怨念在,水幹屍骨活,怕我們是趕上了水閻王複活的...”
說完水鬼就再也沒有了聲音,地上隻剩一灘散發著惡臭屍水。
“水裏的事我還真了解的不多,就算是捉鬼驅邪的生意,要下水的更是少之又少。”奈何看著窮奇,說:“你見多識廣,對他說的水閻王有什麼了解麼?”
“那都是後來出現的新物種了,我們那時候哪有這麼多花樣,水裏的都叫水鬼,不過聽他描述似乎是很不了的水妖,我到想去見個新鮮。”窮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