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媽媽下意識地看了四周圍的丫鬟們一眼,失笑地說道:“回二小姐的話,奴婢沒事。您快去大夫人為您準備的染冬院裏看看吧,老太太習慣了奴婢照料,奴婢得趕緊回去伺候著,不能離開太久。”
杜純見她將那雀金襲認真地抱著,淡然淺笑,“那白媽媽快些回去吧,別讓祖母等著急了。”
“是,奴婢告退。”白媽媽點了點頭,轉身快步捧著雀金襲大氅回到了花廳內。
她將侍立在側的丫鬟們都支了出去,上前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奴婢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太太見白媽媽麵露擔憂,微微頷首,“但說無妨。”
白媽媽點了點頭,把關於雀金襲大氅的事向老太太稟報過後,輕歎一聲,“論理,奴婢也不該向您提,但二小姐性情實在是溫婉,小模樣可憐見的,卻渾然不知的將大氅摸了一遍又一遍,喜歡得緊。她到底是個小姑娘,並不曉得防範別人。”
老太太將雀金襲從白媽媽手中取過來,微微蹙眉,手在裏麵隨便摸了幾下,心中更是狐疑,低下頭去一瞧,“這是什麼?”
隻見雀金襲大氅的後頸處,貂絨裏有些尖銳,稍稍在後麵一捅,竟露出一些銀色的尖銳物體來。
定睛看過去,竟然是幾根特別細的針。那針管極細,若是不認真看,倒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老太太麵色一沉,“好端端地衣服裏怎麼會有這些傷人的東西?”
“老太太,這針頭又短又細,再加上有貂絨擋在前麵,即便是穿上也察覺不出來異樣,可若是穿著走一走,細針就會竄出來傷到肌膚了。剛才奴婢親眼瞧見二小姐的後頸處正在向外冒一些血珠子,實在是不忍心了。”
“可惡的奴才,竟這樣不小心做活!”老太太登時惱怒,沉聲說道。
杜純雖然從小不在丞相府中長大,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孫女,又是個相貌得體舉止大方的好丫頭,剛剛回到府裏怎麼就有刁奴如此作惡傷害她?
但老太太隨即一愣,大夫人是何等嚴謹之人,除了她以外,誰還會有膽子在她送給杜純的衣服上動手腳?
想到這裏,老太太的臉色更加難看,“這大氅可是在我的眼前親自送出去的,她是故意要威懾我嗎?還是說故意讓我尷尬?”
白媽媽極少看到主子生氣,她趕緊褔身說道:“老太太,奴婢也是多嘴了。或許並不是大夫人做出來的,她方才分明對二小姐噓寒問暖的,既然對二小姐那麼盡心……”
“盡心?好賴不是她生下來的,又能盡心到何種地步!我原先還在思慮,安氏乃是大族世家的千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不顧麵子,更不會失了分寸,今日這一看,她竟也如此愚昧!像咱們杜家這樣的大家府邸,豈能有什麼苛待庶女的丟臉事傳出去呢?白媽媽,你將我院裏的白鸞給純丫頭送去吧。”
“是,奴婢這就去。”白媽媽點頭回答。盡管老太太極少過問後宅之事,但內心是個好心腸。若非實在看不下去的事,她也不會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