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崇頓時驚訝地看向杜純,“你是說……”
杜純微微揚起唇角,溫聲說道:“父親,方才我親眼瞧見三弟在那邊的亭子裏玩呢,後來三嬸娘直接帶回去了,而且還對他嗔怪了一陣呢。好像是說什麼他為何隨便出來玩,竟連鞋靴都不曉得在哪裏一隻!”
說完,她仿佛才瞧見那一隻被撈上來的靴子,不禁訝異地笑道:“咦?這不就是跟三弟腳上穿的那隻鞋靴一樣麼?怪不得三弟的另一隻鞋子和衣擺都濕了,想來是到池邊玩去了吧?”
杜天崇得知杜晟冬沒死,這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蹙眉看向她,“既如此,你跑到南邊院落來做什麼!”
杜純淡然淺笑,柔聲回答:“回稟父親,祖母說純兒的染冬院裏侍奉的丫鬟有些少,太不像話,所以純兒聽從祖母的囑托,前去旁邊的咋院內親自選一些比較中意的丫鬟。剛剛要返回,忽然瞧見這座院落的門外有許多人圍著,還聽說父親和母親全都在裏麵,純兒就過來拜見了。”
大夫人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有那麼些微的發僵。
而杜天崇則是怔忡了一下,問道:“那你可選到中意的了?”
杜純欣喜若狂地看向父親,笑著說道:“才剛負責管理那些奴仆的媽媽說,已提前挑出了六個各方麵都不錯的丫鬟,讓我從裏麵再篩選處三四個。我瞧著每個丫鬟都挺好的,正打算讓祖母幫著純兒選一下呢。”
她已經回來將近兩個月,之前丫鬟就沒有填齊,如今再選一些也是應當的。但朱繡為何會說純兒偷偷探望六姨娘呢?杜天崇不禁狐疑地垂眸,又忽然想到那隻莫須有的丹頂鶴,再聯想起朱繡之前麵色慌張又好像不敢在自己麵前說什麼的神色,頓時猜測這是別人在故意設下的圈套,為的便是挑撥他們父女本來就涼薄的親情。
想到這裏,杜天崇蹙眉望向大夫人,目光裏有些疏離。
大夫人連忙謹慎地垂下頭,廣袖中的手微微攥起,這杜純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之前是她們太過情敵。剛才起先是沒能找到那隻丹頂鶴,後來六姨娘又好端端地或者,如今理應沉在水底莫名其妙死亡的杜晟冬居然也還活著……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們設計好來嫁禍杜純乃是克人煞星之人,但沒一件是能稱心如意的!現在唯一能夠抓住的便隻剩下落水的……
大夫人剛要說話,杜純忽然低呼一聲,“呀!菱芝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右臉頰上流了那麼多血?那皮肉都翻出來了!”
“沒來由就怪異地掉進池子裏了,現在還把臉給毀了!”大夫人語氣不善地說道。
杜純表現地越發驚愕,擔憂地說道:“那五妹……”
突然,杜菱芝的身子顫抖了幾下,侍奉在側的玫燦不禁驚喜地說:“五小姐!五小姐,您醒了!”
杜菱芝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剛剛坐起來,就感覺到右臉頰一陣刀剮似的疼痛。她抬起手摸向臉頰,除了疼痛之外,還弄了一手的血,登時驚愕地喊道:“啊——我的臉究竟發生了什麼?母親!為何有這麼多血?我的臉?嘶——”
大夫人無奈地輕歎,“菱芝,你不要衝動,右臉頰受到了嚴重的傷,我早就派人去請大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