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晟瑞輕輕地咳了一聲，“金針菇隻是尋常食用的輔料，曬幹之後也頂多可以作為尋常藥材，倒也有些功效，十分便宜。但與金貴的冬蟲夏草可不能相提並論了！”
聞言，杜菱芝不禁掩唇，狐疑地說道：“唔！那豈不是……二姐悄悄把祖母的冬蟲夏草給碉堡了？二姐，你為何要這樣做啊！”
杜純淡然淺笑，目光凜冽地看著她，“菱芝，現在事情始末都還沒有查個究竟，你怎麼就蓋棺定論誣陷我了？”
“二姐，你可要憑良心說話，我何曾蓋棺定論誣陷你了？瞧瞧，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說咱們姐倆總是不親厚和睦？！”杜菱芝不悅地嘟起嘴，臉頰上的蛋蛋疤痕因著撲了厚重的水粉，倒也不明顯。她看向老太太，揚聲說道：“祖母，母親，定要給菱芝做主啊！我隻不過是說了那麼一句玩笑話而已，二姐居然就說我誣陷她！菱芝心裏委屈得很，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還未說話，杜晟瑞挑眉說道：“先不要談論其他的，二妹，請你來解釋解釋關於冬蟲夏草的事情。”
這時，二夫人私下正打量著他們，什麼話也沒說。
三夫人微微蹙眉，淡淡地說：“母親，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查明白緣由再做定論，千萬別委屈了無辜的人。”她早已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而且，分明是有人要刻意誣陷杜純的！
杜菱芝揚起唇角，反正有大哥和大姐收拾杜純，她隻坐著看好戲便是！
杜純處變不驚地揚起唇角，對杜晟瑞溫聲道：“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事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但你想過沒有，人在做，天在看！你果真認定我把祖母的冬蟲夏草悄悄掉包了嗎？”
聞言，杜晟瑞麵色一沉，凜冽地說道：“難道二妹還不心知肚明嗎？冬蟲夏草珍稀且名貴，多少人拿著重金去買都很難買到，可曬幹的金針菇卻是藥材裏最便宜的了。就算你生活拮據，也不能妄想著掩人耳目悄悄把冬蟲夏草換成金針菇！祖母平素最喜歡吃驢肉，冬蟲夏草與驢湯同食會健脾強腎，但金針菇與驢肉同食便會引起心痛，嚴重者會致命！你那樣做，分明是想要祖母搭上生命！”
說到這裏，他看向四周圍，眯起眼睛說道，“若是有人與此事有所牽連，論罪同處，一定狠狠責罰，絕不姑息！”
話剛落音，蘭茹便又跪在地上，害怕地說道：“老太太請恕罪！老太太請恕罪！是二小姐悄悄把冬蟲夏草調換了的，奴婢什麼都不曉得！”
原來真的是這樣！杜純淡漠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像是耍猴似的說話，眼裏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杜晟瑞仿佛嚇了一跳，錯愕地說道：“蘭茹，你把你知道的，但說無妨！”
蘭茹點了點頭，仿佛是已經悔不當初了，“二小姐她也挺不容易的，送回禮和打賞下人，光是靠月例和老太太的賞錢根本不能周全。二小姐心裏苦得很，後來忽然想到要把老太太的冬蟲夏草給換成比較便宜的冬蟲夏草，請老太太原諒二小姐吧！”
老太太一聽，心中一凜，恍惚是想起白媽媽前兒個曾說，她把絲綢送去給二小姐隻賞了一貫錢，麵色瞬間冷凝。純兒這丫頭，也太不識抬舉了！
杜純卻忽然笑了，“蘭茹，你果然是我身邊的得力丫鬟。”
杜晟瑞沉聲說道：“二妹，現在有人證，又有物證了，你可還有何話說？除去你，試問誰還能幹出如此不知輕重的事？你若是缺銀子，大可以與母親說，或者向我說，如何能夠打祖母房裏東西的主意！”
“就憑大姐和丫鬟蘭茹的區區幾句話，大哥就預備給我定罪了嗎？”杜純的笑容始終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深，完全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根本就不曉得什麼是惶恐和害怕。
杜晟瑞蹙眉說道：“菀若向來寬厚善良，又如何會錯怪無辜的你？即便是蘭茹，她是跟你時間最長的近身侍婢！”
杜純訝異地挑眉，看了蘭茹一眼，不禁啞然失笑，“大哥，她不是我的近身侍婢，而是你的房中人啊，難道你不記得了？”
煞那間，杜晟瑞猛地愣在了那裏，他這才清楚為何杜純方才執意要把蘭茹送給自己了！
“蘭茹是大哥的人，你的命令她隻會服從，或許你說六月會飄雪、臘月會下綿綿細雨，她定然也會讚同你的看法，附和著說出來。”杜純淡淡地說道。
杜晟瑞哂笑，指著蘭茹說：“二妹，你不要本末倒置，你才把她送到我身邊而已！”
杜純點了點頭，含笑說道：“沒錯。但是蘭茹可早就對大哥愛慕不已了。大姐也隻是讀了一些醫書而已，便紅口白牙說那肯定是金針菇，而蘭茹是你的人，她們說出來的事情，果然能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