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染冬院,杜純便聽到紫月一直在悶哼,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她好笑地問道:“紫月,你在琢磨什麼?”
“二小姐,您為何還能如此淡然處之?他們已經都騎到您頭上來了,還把您想到的良策都占為己用了!奴婢前兒個才聽說,朝堂上那些官員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皇上便傳下旨意,不管是誰,但凡能夠想到賑災的好策略,一律都有重賞。更重要的是,若是男子,便會連升三級。若是女子,就直接封賜位份呢!”
“原來是這樣啊。”杜純訝異地挑眉,,麵色帶著一些不以為然似的。
紫月從來都是很沉穩的性子,見杜純這般淡定,她急得跺了跺腳,“二小姐,您如今雖得了老太太的恩寵,但大小姐也照樣是老太太的孫女。老太太即便再衝您,也要考量到其他孫女。再說了,老太太如今已屬高齡,總會有一天……屆時若是沒有老太太庇護您,您可如何是好!”
杜純心中一震,她完全沒有料到紫月會如此掏心掏肺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眼裏閃過意思暖意,緊緊地盯著紫月,“好紫月,你如此向著我說話,我心裏很是欣慰。”
紫月更是焦急,“哎呀!二小姐,現在都到這步田地了,您還有心思安慰奴婢!莫非一定要撞到南牆,您才真的知道後悔了嗎!”
白鸞一直聽著,溫聲問道:“二小姐,您看這事兒是否要先跟老太太知會一聲?”
杜純緩緩搖了搖頭,一臉淡然地坐在桌前,抬眸看向她,“祖母平時就為我操了不少心,千萬別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叨擾她老人家。”
說完,杜純端起桌上的熱茶,微微垂眸,湊到茶碗邊緣的唇角微微上揚。賑災良策?嗬,杜菀若,我便看著你如何被誇讚和封賞。
上官瀛說到做到,回去以後就把賑災良策好好地整理出來,並且呈上奏折,遞到了為災民心急如焚的擔憂著的皇帝麵前。皇帝仔細參閱之後,頓時露出驚喜地神色。再聞言乃是杜天崇的嫡長女絞盡腦汁琢磨出來的良策,登時便將杜天崇誇獎了一番。而且,皇帝還金口玉言,待災區的情況徹底解決後,便會即刻封賞。
霎時間,此事傳滿大宣國每個角落。許多才子與書生們都紛紛作出許多詩詞歌賦來讚賞杜菀若才貌兼修的好品質,而且還欣賞她心係受苦災民的好德行。
就在這幾天,丞相府裏的嫡長女杜菀若真的被人們津津樂道,無一不由衷地誇讚。這與那些尋常的富家小姐們憑借姿色和才藝來博得眾人好感不同,乃是十分真摯的功勳,日後也定然會載入史書,流芳千古的。
大夫人的笑容始終都沒有降下去,接連十天都揚起唇角。而且,那些跟在杜菀若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都得到了大夫人的賞賜,月例添了一份,全都跟著主子們開心地跟什麼似的。其他房裏的人看著都眼紅,尤其是二房那邊,大夫人跟三小姐被氣得不輕,幹脆就不在大夫人麵前露麵了。
就在丞相府裏如此其樂融融的場麵裏,杜純則是在暗暗地等著,隻等自己心中算計好的陰謀能夠快些落在杜菀若的身上,讓她猝不及防……
這一日晚膳過後,杜純正準備要沐浴更衣,忽然聽到屋外有丫鬟在低泣。她蹙眉問道:“什麼事?”
白鸞微微褔身,“奴婢這就去瞧瞧。”
杜純略微垂眸想了想,“將她帶到內室來說話。”
“奴婢遵命。”
不一會兒,白鸞帶著一個三等丫鬟走了進來,臉上梨花帶雨的,兩邊臉頰還高高腫起,明顯就是挨了打。
“二小姐,大小姐房裏的丫鬟們欺辱奴婢,您要給奴婢做主啊……”
杜純掃向她,“你先說說是何事。”
“是……奴……奴婢算計著二小姐應該馬上就要沐浴了,便先去打些水過來燒。誰知,才剛剛打好兩桶水,忽然就被什麼人給推了一下,桶裏的誰都灑在了地上。奴婢一瞧,是大小姐的丫鬟,便忍住沒有吭聲,又把水桶都接滿了誰。哪知,那人竟一下子全部奪走了,還直接掌摑了奴婢幾下子。奴婢心中不服,便爭辯了幾句,她跟別的丫鬟一同把奴婢抓起來狠狠地抽打,嘴裏還叫罵著‘二小姐那個下賤貨有什麼資格跟大小姐搶水?真是不自量力!’”
杜純淡淡地說了句,“真是這樣?”
那丫鬟一聽,頓時嚎啕大哭,“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而且大小姐分明每次都是直接用上等的白乳酪來泡澡,何曾需要打水來燒?那些人根本就是欺負咱們染冬院……”